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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亲自去把人找回来,花钱花时间照顾,还以为对这孩子有什么特别的情感。现在一惹他不快,变脸比翻书还快。他要对付一个小孩,有的是办法,哪怕把他送去念寄宿学校呢,也不一定非要把人送出国。
他进餐厅,见阳云林还站在一地碎渣中间,灯光打在他身上,他也像个精致易碎的瓷器,此时身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
见管家进来,阳云林好似灵魂重新装进陶瓷的躯壳,僵硬地动了动,去找了笤帚开始帮忙扫地。
吴管家从他手上接过:“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下。”
阳云林不为所动,仍是打扫:“岑叔呢?”
“他也上楼休息了。”
阳云林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扔下扫帚,却被吴管家抓住了胳膊,他苦口婆心地:“小阳,你听我一句,别去说了,没用。先生决定要做的事,是不会变的。”
阳云林抠吴管家的手指,委屈得带上了哭腔:“吴管家,你放开我。”
“真的别去。你不了解先生,我跟了他十几年,我很清楚这不会有回旋的余地,你别自讨苦吃。”
“吴管家,你别拦着我……”
头顶传来声音,岑苍站在二楼过道,头顶的灯光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将他的眉眼掩藏在阴影中,沉重肃然,像一尊石佛。
石佛仁义悲悯,同时也冰冷坚硬,没有感情:“别拦着,让他上来。”
第19章移情
大闹一通过后,阳云林平静了些,开始在岑苍面前哭。
若说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是狂风骤雨,他哭起来刚好相反,无声无息,连啜泣的声音都没有,只有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汹涌地往外奔腾。
见他这样,还没说话,岑苍就已经心烦意乱:“你还要说什么?”
阳云林擦擦眼睛:“你说过我可以一直住这里,不赶我走,你还说会一直照顾我……现在却要把我送到国外去……我不出去……”
“这样对我们俩都好,我已经决定了。”
眼泪重新开始汹涌,阳云林一脸绝望和愤怒:“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还有要说的吗?没有就下去吧,我要睡了。”
“……你就一点不担心我一个人在国外会活不下去?”
岑苍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如果那实在是你最后选择的路,我也只能当自己这一年来的努力白费。到最后,人也只能是自己对自己负责。”
阳云林的嘴角战栗着,大概是见惯了岑苍温情的一面,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冰冷无情。最后实在无计可施,他也只能心灰意冷下了楼。
夜深人静的时刻,吴管家被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