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老师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章摇销又一个“姚树橓不在,你还敢惹事”的眼神看他。
“你解释一下。”
但饶荇一声不吱。
章摇销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该上的课都上完了,你可以考虑在家或者到公共图书馆自习,要是要有什么重点笔记,我叫人通知你回来拿。”
饶荇心知校长想大事化小,但就等于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不甘!不快!
自证有用吗?
饶荇失望透顶,无声走出校长室。
姚树橓走后,无需挨打,淤青也散得差不多,饶荇的皮肉逐渐恢复白净。
可是饶金页对于儿子的原色不甚满意。他刚踏进房子,就看见被工厂提前劝退的饶金页一边剥咸花生拍倒进嘴里,一边看着神剧,花生壳扔满桌子,还有喝了半的米酒浸着茶叶,让已经心情遭透的饶荇就像点燃了的炸药,开炸。
“整天游手好闲,吃吃吃!吃屎啊!”
“啪!”饶金页一掌拍晃了旧得掉漆的桌面,“你在跟谁说话啊!”瞟了眼皮光肉滑的儿子,像高利贷追债的,摊开厚茧的手掌,“这段时间怎么没赔偿金?姚公子呢?你俩吵架了?”
“死了。”饶荇丢下两个字,“砰”一声关上房门,扑倒在床上。
浅浅的眼眶装不下汹涌的泪,使其溅湿了被子。
合上眼只是短暂的舒缓,短暂的逃避,张开眼就要面对抉择。
他申请了退学。开始了打零散工。
一个风消失了的酷热夏日周末,饶荇正在搬货上架,手机突然响了短促的几声。
是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姚树橓约晚上见面。
夜已黑沉,星和月也懒得出来当值。饶荇从超市下班,直接回家,关掉手机,扑倒就睡。到第二天,他才想起自己把另一份加油站夜班翘了。开机后,资讯以及未接来电的数目几乎把手机系统瘫痪。饶荇回复了来自加油站的两个未接来电后,就把其余的忽略。
可是,那个来电的机主不允许他忽略。当他出门时,就对上一张怒不可遏的脸。
“你怎么在这?”饶荇讶然。
“饶荇!”姚树橓一把将他推到玄关的墙上,狠狠捏住他的肩,似是要将其骨头捏碎,才解心头之怒。
“我等你一整晚,你却不接电话,甚至关机!你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退学?”
饶荇咬了咬下唇,抓住他的手腕,“痛死了!”
“你痛死,但我在你心目中,是死了!”姚树橓的眸光变沉,用力压住他。
姚树橓来找饶荇时,在楼下正好撞见不修边幅的饶金页。光天白日的,饶金页以为自己见鬼呢,因为儿子说他死了。
意气话被他当真。
既然不是真的,现在见到本人,饶金页自然化身成影帝,七情上脸说尽惨情话,为的就是博得出手阔绰的姚公子用真金白银同情。
姚树橓其实也有备而来,替饶荇给饶金页“还债”。
饶金页笑眯眯地将支票收入囊中,“要是我有女儿,铁定嫁给你。不过,你不嫌弃,小荇也可以,哈哈……”拍拍姚树橓的肩膀,“好女婿!哈哈……女哦,”饶金页已经走过他身旁,而大嗓音回荡于空中,“喔噢,上茶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