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鲍星星塞完最后一本书,拎着书包一甩:“小雨找班主任调座位了,说他整天搞音乐影响你成绩,班主任说把你往前调调,以后看黑板清楚点不是。”
调……座位?
桑卓不敢置信,平板都没抓稳,“腾”地一下起身:“安达在哪,我要见他!”
他激动的反应把鲍星星吓了一跳:“他他他回家了,现在都放学半小时了!”
说完怕再惹这位金主不高兴,他脚底抹油跑了。
鲍星星跟被疯狗追了的似的,一路狂奔到校门口,倚着墙弯腰喘气。安达在一边接过来书包,嗤笑一声:“至于吗,这么点路你丫林黛玉转世啊?”
鲍星星摆摆手:“你都没看见,一听你换座位,金主那脸跟吃了手榴弹似的,我怕再待下去他把我一块轰了。”
安达听了,低头掂量了一下书包肩带,脸上划过一点不自然和尴尬,抬脚把路边小石子踢到马路中间,状似不经意:“内个、我让你扔的东西扔了没?”
“啥?啊、哦哦哦,这个啊,”鲍星星从兜里掏出一瓶红花油,笑嘻嘻的:“好玩意啊,都没开封,正好我妈前两天被椅子砸了脚背,我拿着个给她敷敷。”
?
安达匪夷所思地转头:“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什么开玩笑?”鲍星星一本正经:“我妈真被椅子砸了。”
“……神经病吧你!”
桑卓回到家一屁股坐在床上,过了会嫌阳光太刺眼一把拉上窗帘,可一点光也透不进来,他又觉得太黑太闷,又拉开、又拉回去……
就这么重复了十几遍,反而惹得他心里更烦闷了,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索性甩手半遮半掩放那不管了。
他兀自倚在床头,手里百无聊赖抠着手机钢化膜。
今天被篮球砸那一下好像看着挺严重的,好像都肿了,会不会出血了……
桑卓在桑家养尊处优的,也不知道这样的贵少爷会不会怕疼……
应该怕吧,反正他每次破皮都得发半天牢骚。
不过关他什么事,又不是他让桑卓上去挡的!
就一个破篮球而已,他一个大男人砸一下能怎么,至于这么护着吗?
不管桑卓人家也是好心,他就这么不管不问的——
安达扔了手机,忧愁的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头发凌乱贴在脸颊,绯红的眼尾压着抱枕,愣愣地望着桌角的红花油。
周六他谁也没见,没练舞台没写习题,缩在后厨在店里帮了一整天的忙。
他离高考没几个月,第二天,妈妈催促他赶紧上楼多背点题,安达看见化学就头疼,可一对上妈妈哀求似的眼神,喉咙里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上楼,踢了鞋窝在沙发里,捧着本书食不知味地乱翻。
“小雨呀,怎么没见桑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