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易老倍感惭愧,忍不住解释道:“原本朝廷发文说的是培训好这三百军医后,由朝廷派人护送去定北军中。到了地方先跟老军医实习两个月,再逐渐正式接手伤兵营。谁料今年天气转冷北方遭了白灾,那些蛮族竟是片刻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留出其不意劫掠我中原百姓,眼下朝廷只能开战。否则还会有更多百姓白白丢了性命!”
“老朽年纪大了,朝廷不允我上战场。若是年轻个十岁,老朽说什么也要去走一遭。”
“这有何难?我陪温小友去就是!”忽然一道大笑声传来。门外走进来两个人,是姜老和蔡大方。
“万万不可!”易老一见他就急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上战场?蛮子来了跑都跑不掉。”
“对,师父,您不能去!还是我替您陪温大哥去!”蔡大方也苦口婆心劝。
“是不是看不起我?虽说是老骨头,但我也还有两把刷子!老朽也曾在军中服役了十几年,还怕那些蛮子不成?”
姜老态度坚决,两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最后一人各退一步,姜老妥协只在距离战场最近的落雁城中待命,不会上前线。易老的要求是一旦发现蛮子逼近,即刻撤离。
况且易老知道他是个医痴,还是天下外科第一人。他自己铁了心要去北方谁也拦不住。
蔡大方见状只好请命自愿跟随师父左右,关键时刻可以搭把手。
军令如山,刻不容缓。
朝廷体恤这些军医原本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体弱大夫,军令中说让他们明日午时前出发即可,留了一日给他们准备行李、与亲友告别。另外还给军医配了牛车,虽只是五六个人分得一辆,但好歹不用一路走过去。
听说北地苦寒,越往北越冷,真要他们走估计路上就得折一半。
征役的消息传到学堂后,有人心生胆怯,有人瑟瑟发抖,还有人听闻蛮族屠城面露不忍想早点出发。
面冷心善的楚九郎就是其中一个。
温以良要抓紧时间赶回家跟孟哥儿告别,还要安顿医馆的事,最重要的是要准备携带的药材。事情太多还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他在门口匆匆骑马准备走人的时候见到了同样急匆匆出门的姜小将军。
只见他身形矫健单人单骑,手上拎着个包裹正欲挥鞭,看见他却停手打马过来问:“温大人,赶巧您也在。正想跟您问个路。您可知景氏酒铺怎么走吗?”
温以良方才就心有猜测,挑眉笑道,“姜小将军与姜戈是什么关系?”
“您认识我大哥?”
姜小将笑笑,长期呆在北地的他脸上有两酡明显的高原红,一笑起来时身上的兵戈锐气减弱了几分,竟显得有几分憨厚淳朴。
“原来是姜大哥的弟弟。”
温以良也笑了,道:“此处走到头右转,第二条巷子进去,酒香最浓烈的那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