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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看了一眼那老丈,神色犹豫站着没动。老丈却笑了:“小友,敢问我可有患病?所患何症?所开何方?”
温以良也收笔一笑:“老丈无病,无症。若温某所猜不错,您应该只是来试试我的水平?”
“那你还开药?”那小厮无语道。
“无病无症便不能开药吗?”温以良反问,“敢问老丈,您是否白日精神尚可,夜晚却胸不任物?夜卧露胸可睡,盖一层布压则不能睡,已有数年了?”
老丈噌一下讶异站起来,“你如何得知?”
温以良神色自若道:“老丈,您虽现在无病无症,但因旧伤所致血府尚有瘀血,致胸不任物。温某为您开了血府逐瘀汤三副,保您药到病除。”
那老丈这下真的惊呆了,思索片刻后道:“老朽的确二十年前受过伤,当时卧床一月有余,我以为早好了,原来竟还尚未好全?”
那小厮茫然:“我家老爷的确有晚上胸口不能盖被子的习惯,这件事非亲近之人不得知。大夫真神了。”
温以良笑笑,见人群震惊沉默,示意下一位患者继续上前。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罗洲县近日有则消息满天飞:县衙坐诊的温大夫是个神医,能一眼断诊,一针救命。
这传闻有些夸张了,孟煊乍听到惊讶不已,找温以良求证,当时温以良在帮他收拾炮制好的黄芩,闻言乐不可支,忙道没有。无非就是当日诊出了仁和堂的东家——方老爷的旧疾,两服药下去治好了对方,百姓乱传而已。
他当时就猜测对方可能来头不小,谁知道竟是仁和堂的东家。仁和堂在本府城有好几家分店,名声那是响当当的。
说什么一针救命,明明是七天施针才能治好薛小郎中。不过一针下去效果立竿见影是真的,这是因为昨日有个病患因腰痛就诊,自述久坐痛,站着痛,走路也痛,唯独趴着能好受点。
患者是个常年操劳的中年汉子,一家顶梁柱,实在撑不住又舍不得几十文钱药钱才来的义诊堂。温以良一眼看出他是因搬重物导致的急性腰肌劳损,按摩一刻钟之后针刺气冲,一针下去病患浑身抖动,四肢抽搐汗如雨下,待收针后已能站坐自如,恢复八成了。
这一针简直神乎其技,看得围观者咂舌,隔天大街小巷就传出了温以良神医的美名。
这其实没什么,大多数精通跌打损伤的老中医都能做到,只不过他有异能助力,所以显得效果有些夸张。
他越解释孟煊越惊讶,第一次对于自己名义上的夫君的医术有了直观的认识,且为人还这般谦虚随和,让人钦佩。
七日的义诊已经过去三天,每天等在诊堂门口的人只增不减,饶是温以良有异能在身,也有些支撑不住。每日异能耗空的感觉太累了,所以他今日便早早归家了。说是早早归家,其实到家也已经申时末了。
他与温婉婉照常亲亲抱抱贴贴,之后见孟煊一个人在盘点明日要交货的药材,便过去帮忙,还想着近几日抽空约他去山上采药,谁知一点空都没能抽出来。
夕阳西下,余晖在孟煊脸上镀了一层浅浅暖光,令他多出几分朦胧出尘之感,不用看脸就是个氛围感美人。
温以良一时恍了神,丝毫没发觉自己为色相所惑的样子像极了登徒子,眼光直愣愣的,盯的孟煊脸颊发烫,又羞又又气又好笑。
“温郎,看什么呢?可点好数目了?”孟煊忍不住高声道。
“啊……哦,好了,多少来着?”温以良回神,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我好像忘了。”
“许是最近义诊太累人,温郎,此处不需要你帮忙,歇会儿,用完晚食早些睡吧。”孟煊劝道,眼含担忧。
“无事,明日我晚些时候再去。哥儿明日是否也要去县城交货?”温以良问。
“对,明日我要去一趟县城。要不跟你一起走?忙完我来接你回家?”
温以良点头,一想到姿容姝丽的哥儿要送他去诊堂,就有点说不上来的开心。
他去了一趟前院,让林护院去转告冯小虎一声,明日就不一起走了。林护院应了一声,跟正在用饭的另外三人打过招呼留口饭给他就转身出了门。
温以良跟人聊了一下,知道另外三人是孟煊新招的护院,占勇、占强两兄弟是村里卸甲归田的老兵,年纪三十五上下。涂磊是从县城镖局出来的小伙子,因父母亲高龄不便出远门,来了此处,都签的活契。
人是孟煊把关挑的,品行不差,占氏兄弟二人哥哥占勇聪明精干老辣,弟弟占强孔武有力,更是习得一身好武艺。涂磊年轻却细心忠厚,都是难得的好手。
几人负责庄子的日常巡逻和安危,这也是近日温以良敢早出晚归放心出门的原因。
片刻后林护院回来说谈好了,李婶子在内院喊吃饭,温以良便转身回去,一把抱起躲在垂花门后想伺机吓他一跳的温婉婉,用刚长出来还没来得及刮掉的胡渣蹭小娃娃细嫩的小脸蛋,惹得温婉婉哈哈笑个不停。
孟煊凤目横波瞪了他一眼,“没轻没重!”看得温以良心头痒痒。
他好像有点喜欢这个漂亮小哥儿。
一家人就着晚霞用饭,今日李婶子做的是椒麻豆腐、虾末蒸蛋、芋头炖鸡,和一道炸蘑菇。
温以良想起自己好久没给家里人做饭了,心里暗想再过几日待医馆的事妥了一定要精心做顿大餐好好庆贺一下。
吃过饭李婶子带温婉婉去后院消食顺便查看佃户今日的收获,孟煊从屋子里拿出来个小盒子默默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