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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良陪着他帮他挖坑,平整泥土,悄悄把一丝异能输给两株草药,种好后陪着孟煊回屋洗手。
孟煊跟他说起自己家的生意,倒也没瞒着他,把主要种植的品种都说了一遍。
曹家庄子以种植黄芩和连翘、甘草为主,一年种三茬,因其地理位置优越,气候适宜,出产的草药品质不错,主要卖给县城的仁和堂与镇上几家小药材铺子,极少一部分卖给行商。
这三种药材都是需求量大的草药,品质不差,自然不缺顾客。温以良细细询问,发现这个世界所有的草药品种与自己所在的世界相差不大,但也有区别。
比如黄芩在温以良自己的世界《本草纲目》记载黄芩味苦,性平,无毒;主治诸热、黄痘,去水肿、恶疮、火疡等疾病;《草本经》:主诸热黄疸,肠澼,泄利,逐水,下血闭,恶疮,疽蚀,火疡。
大差不差都是以清热泻火为主,不同的是种植方法,温以良所在的世界是种子繁殖以直播为主,直播黄芩根系直,根叉少,以三年生的品质最好;而在这里,黄芩也是直播繁殖,但也可扦插、移栽,所需的气候都是温暖耐严寒。
又比如连翘,据《本草纲目》记载,连翘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的功效,常治疗急性风热感冒、淋巴结结核等症。在《草本经》种也是这般记载,种植环境不仅喜光,有一定程度的耐阴性;喜温暖、湿润气候,也很耐寒;耐干旱瘠薄,怕涝;不择土壤。
不同的是入药部位,一个是仅果实入药,一个果实、花、茎皆可入药。
凡此等等,大多数品种皆是如此。
第14章
温以良大概心里有数了,眼看天色晚了,李婶子带温婉婉去睡觉,孟煊也去休息,温以良则在书房先凑合一宿。
书房是孟煊的,幸好是夏日,夜里也不冷,靠窗有个小榻,是以往孟煊看书看累了休息用的,李婶铺了一床褥子在上面,温以良盖个薄毯也够了。
熄灯后他毫无睡意,第一次对自己咸鱼一样躺平的心态有了负罪感。
老实说,在刚穿过来到陌生的世界,他心情起伏不怎么大,不是不吃惊,是他对活着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感觉,如若不是因为温婉婉,他可能连起床做饭都没什么心情。
在末世人人求生,挣扎着,自欺欺人坚持了好几年,然后呢?为了一口吃的,为了多活一天拼命,但仍看不到未来,大多人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温以良在被推出去喂丧尸之前也曾对未来抱有希望,以为就算有人得知了他的异能可能对丧尸病毒有抑制杀灭作用,也不会把他抓起来切片研究——
事实是什么呢?不等他被切片丧尸潮就来袭了,他作为试验品匆忙之下被作为挡箭牌丢进丧尸群,只为了给其他人争取一线生机。有人问过他是否愿意吗?
没有人,他原以为闭眼后迎来的是丧尸的撕咬和疼痛,没想到再睁眼看到的却是破茅草屋顶。
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对人类充满了厌弃。
与人和善不过是为了有一口饭吃,收下银钱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温婉婉,娶人当夫郎是为了发挥原身的工具人作用,毫不犹豫跳下河救人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性命毫不在意。
他游离在人群之外,但孟煊的出现忽然让他有了一点想要支棱的想法。
这么热烈如火的一个人,鲜活、生气勃勃,若是作为花瓶牺牲,未免太可惜了。
还有温婉婉,那么小,小动物幼崽一样紧紧粘着他,生怕被抛弃,自己是他仅有的血亲了。
唉,温以良于黑暗中长叹一口气,突然觉得跟随孟煊搬家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为了一千两银子变卖家产,从此寄人篱下,朝不保夕?
美色误人啊!
黑暗中温以良忽然眉头皱起,轻手轻脚起了身,抹黑来到院门口。护院林六郎在南房也听到了动静,悄悄出门与温以良撞个正着,温以良赶紧捂住他的嘴制止他喊出声。
庄子上养的狗没有叫,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药,隔着一道垂花门内院的孟煊和李婶温婉婉睡的正香。
院门外窸窸窣窣传来脚步声,在夜深人静时刻显得尤为清晰。林六郎手握一根成人臂膀粗的木棍,倚着门紧张得额头冒汗,温以良目露寒光,寻到一把柴刀躲在阴影处,悄悄示意林六郎莫出声。
片刻后,一个消瘦的身影从院墙翻下来,鬼鬼祟祟扫视一圈没看到有人,悄悄把大门门闩挑开,放进来两个矫健汉子。
温以良从背后上前,柴刀挥下敲昏了一个,又闪身躲过另一个人袭击,迅速转身以刀背敲晕另一个,一照面就倒了俩,最后剩一个还站着的瘦小人影心下骇然转身要逃,被林六郎伸脚绊倒,一棍子下去,也晕了。
林六郎对温以良竖了个大拇指,对他敲人脑袋的准头佩服不已。这其实很正常——无路谁在末世混三年天天砍丧尸脑袋都有这个准头。
温以良指挥林六郎拿了绳子将几人捆好,从来的几个歹人身上搜出来火折子和烈酒、油等物。
看来是有人想趁夜火烧曹家庄子,害人性命。始作俑者是谁并不难猜,不是万府就是孟府。
温以良觉得是孟夫人的可能性最大。
一而再再而三被冒犯,就是温以良也火冒三丈忍不了了,更何况庄子里住的还是老弱幼小,一不做二不休,温以良同林六郎悄声商议后拉着个板车,趁着夜色把三人丢到了几里外人迹罕至的密林里边,临走前温以良用刀在三人身上划了几道口子,鲜血一下子涌出来,随后他与林六郎消灭车辙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