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哥儿犹在哭泣,哭得隐忍难过,让人心脏被一只手掌攥紧似的疼。温以良无奈,俯身隔着被子抱住他,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亲吻。
万分珍视,万分轻柔。
月上中天,泣音渐止,床边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整个躺在了床上,怀里抱着一个被子包成的茧,茧中藏着个漂亮哥儿。
月色下,一只白皙纤瘦的手掌忽然伸出来,轻轻搭在男子胸口,攥住了那一小片衣料。
又过了片刻,两个人都藏在被子里,隐隐听到男子无奈叹息,然后是一小片白皙的布料露出来,迅速被被子掩盖。
……
房中燃了炭盆,暖暖的,烘热了半个屋子。
隔着床帐有人觉得热,任性掀开被子,露出凌乱的衣衫和隐约可见的玉白手腕,却又被另一只大手温柔坚决地把被子盖了回去。
屋子里间或传来一声“热……讨厌……”
“轻点……”
还有另一道沉重沙哑的喘息。
生病的人最是磨人,到后来两人都出了一身热汗。孟煊的体温降了下来,又因为别的原因升了上去,眼角湿润,脸颊一直红红的。
眉间那枚浅朱色孕痣也鲜亮了几分。
温以良今夜彻底懂了何为色授魂与。
难怪世人都说温柔乡,英雄冢。
这话果真不假。
第二日,李婶子一大早就见到温以良从主卧房里出来,衣衫带着褶皱。她打趣笑道:“姑爷,今日可起晚了。孟哥儿大好了罢?”
明明平日都是喊温秀才的。
温以良摸摸鼻梁,罕见得有几分心虚,点点头脚步匆匆往灶房走去。
因为还未起床的孟哥儿在睡梦中含糊嘟囔着要吃温郎亲手熬的粥。
辰时中,孟煊睁开眼,罕见得有些起晚了。
他还记得自己昨夜发了热,今日起床却感觉浑身轻快、神清气爽,竟是难得睡了个好觉,生病带来的不适已如潮水般褪去。
然而等到掀开被子,双脚落在地上,目光落在床榻边的屏风上,那里搭着一件男子外衫,想起了什么,猛的涨红了脸。
他……昨晚……都做了什么啊。
孟煊低头捂住脸,自欺欺人地想重新躲进被窝假装还没有醒,然而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