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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扫婆子已到了,问了好默默在前院做活,他特地叮嘱说东家还在睡,今日起的晚,要动静小一点,然后又回卧房看了看,给炭盆添上炭,在李婶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带着占勇坐马车出了门。

八月中旬的天气寒凉,一早一晚尤甚。

温以良却精神奕奕,兴致颇好与占勇一路聊天,二人赶在辰时中到了县城。

今日培训班照常上课,乌泱泱的一片学生早就到了,完成了早读,此刻正坐在学堂里听讲。

学堂墙上挂着一幅易老亲笔题的字勉励学子,瘦金体苍劲有力,写的乃是: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温以良站在外面看了看,惊讶发现此时站在堂上讲课的竟然是楚九郎。

课堂开头是全体学子必须诵读一段前人寄语,用以警醒所有同仁,这也是温以良的建议。

四百人齐声诵读的声音整整齐齐,直破云霄:“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理达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

讲堂上年轻稚嫩的少年神情肃穆,板着脸站在堂前授课,下面坐的都是年纪比他大了一轮还不止的学生。

但此番景象却无人敢质疑。

因为早在几日前,就有人见楚九郎初来乍到年纪轻轻被任命为助教,很不服气,扬言要当众与他辩证。

温以良看热闹不嫌事大,干脆组织了一场即兴辩论赛,辩题由易老出,说好三局两胜。谁知接连三场下来,对面换了不知几位学子,皆被怼得哑口无言。

从那之后,楚九郎就成了学堂年纪最小的一位助教。

堂上先生教的认真,堂下学生听得入神,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温以良叹了口气,随手问捧着策论经过的蔡大方:“季大夫人呢?我记得今日本是他的课。”

蔡大方尴尬挠头,“昨夜研究解剖图研究得太晚,几位大夫兴致来了喝了几杯,现在应当还没醒。”

温以良感到头疼,不用问都知道是谁带的头。

这群雾谷出来的大夫什么都好,学识渊博技术过硬,就是不耐烦为人师,老是找借口把课扔给楚九郎。

虽说楚九郎也是少年天才,肚子里确有真才实学,有能力担任授课先生,但能跟想不想可是两码事。

想到这里,温以良对课堂间隙看过来以眼神询问的楚九郎点点头微微笑了一下,心里想的却是这雾谷之主嫡亲的外孙虽看上去老成持重,板着张脸显得严肃认真,但实际上也太好说话了吧?别人推给他的事也不知道拒绝。

表面上看着像个冷冰冰的雕塑,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小孩根本就是个圣母大善人。

这不,近几日就有几个学子那准了他的性子,课上了下逮着他请教,也不管是不是别人家独门秘籍想到什么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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