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出门就知道你会来。怎么?我就那么让你难忘?”
“难忘到你的骄傲尊严都不值一提,所以才会像狗一样巴巴的往人眼前凑,摇尾乞怜。”
她抬着下巴,高高在上,犹如施舍:“不如你跪下吧,跪下求我,我就回头看你一眼。如何?”
明明是这样让人难堪的话,可她的声音依旧是温软动人的,甚至带着几分娇嗔的味道。
就如同当初的迟淮用那样温柔的声音笃定的说出‘她不会’三个字一样。
迟淮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感觉到难堪。
他伸出手缓缓攥紧,整个人身体都在发着颤。
但他清楚温岁阑说这话不是为了刺激他,更不是为了侮辱他。
因为温岁阑只要说出口的事,她必定会做到。
所以,只要自己向温岁阑下跪,她就会回头。
要跪吗?
迟淮垂着脑袋,没人看得清他脸上的情绪。
可是温岁阑知道他不会跪。
迟淮这人,把身为迟家继承人的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可以为自己做无数不理智的事,唯独不会为了挽留自己下跪。
因为一旦这件事传出去,他就会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更会因此失去迟家继承人这个位置。
迟淮可还有几个堂兄堂弟在盯着他的这个位置,若非他这么多年和曾经身为江家千金的温岁阑交好,甚至恋爱,他也没那么容易坐稳这个位置。
所以,在知道温岁阑并非江家人之后,他才会答应将订婚的换成江慕烟。
温岁阑现在与其说是让迟淮下跪,不如说是让迟淮在她和迟家之间做选择。
他们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轻而易举的便知道怎么样利用对方的弱点达到自己的目的。
看着迟淮低着头,将脸藏在黑暗里模样,温岁阑不疾不徐的倒数:“10,9,8……3,2……”
“岁岁,一定要这样吗?”迟淮颤声打断温岁阑的倒数,他额头上柔顺的发似乎都没了光泽,暗得让人心疼。
他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付出的努力,承受的痛苦不会有人比温岁阑清楚。
可她现在,居然在逼他做选择。
岁岁对他,就一定要这么狠吗?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再忍一忍呢?
等他成为了迟家的掌权人,他的不都是她的。
为什么非要逼他做选择!
可温岁阑看着他如此痛苦的模样,只是平静的数出最后一个数字:“1。”
她轻笑着,却心如刀割:“迟淮,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要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给迟淮机会了,可换来的只有一次次的谎言和敷衍。
这期间,哪怕有一次迟淮改变主意,温岁阑都会心软。
可他没有,不但没有还变本加厉。
“所以,别再来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我已经不爱你了,看在过去十多年的情分上就别让我恶心你了,好吗?”
她满脸醉态,连站都站不稳,可却依旧知道刀往他哪里捅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