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在跟谁闹脾气?你以为你把自己弄的病病殃殃的就能回到你母亲身边去?你就是把你自己折腾死了,谁都带不走你!”
小宴脸憋的像烧红的铁块,牙齿执拗的咬着下唇,恨薄司寒恨的要命。
也恨妈妈恨的要命。
其实小宴压根不想回到妈妈身边去,因为妈妈都不爱他不要他,他干嘛要回到妈妈那里去。
妈妈只会说大话骗人!
爸爸更是个拆散他跟妈妈的大坏蛋!
他现在看见他们的嘴脸听见他们的声音都烦,表面上笑呵呵的,暗地里烦透了,烦透了摆脱不了父母的感觉,烦透了薄司寒的压制!
最后小宴还是不可避免的吐了一地,狼狈的要命。
这时候薄司寒又后悔了,觉得自己对小宴做的过分了些,遂叫了保姆过来把小宴收拾干净,又叫人煮了些养胃的稀粥,端到小宴房间里。
那一整晚,薄司寒也不好过,一想起饭桌上的事,又回想起小宴的小时候,他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的内心在承受着一种新的煎熬。
他对爱情和亲情的渴望,好像永远都是痴心妄想的莫比乌斯环。
既求不得,也绕不开。
等到半夜里,薄司寒放心不下小宴,还是拧开他房间门想看看他,但小宴并没有在他的床上,也没有在他房间里。
最后薄司寒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呢?
是在那间装着语鹿旧物的房间……小宴躲在衣柜里,蜷缩起来,身上裹满了妈妈的衣服。
那么小的孩子,进入沉沉的梦乡时,眉头都是紧锁的,而不是带着酣睡的美梦。
薄司寒的崩溃逐渐变成不可挽回的绝望,他木然的坐在地板上,看着睡在衣柜里的小宴,没有冲他发脾气,也没有痛哭。
只是静静地坐着。
当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时,照亮了男人英挺的脸庞,那脸上有两行长长的泪痕,无声无息的从一片死寂的眸光里淌开。
之所以语鹿打电话给薄司寒时,薄司寒的态度会那么冷淡。
也是因为他刚在小宴这里受完刺激,情绪正不稳定,而语鹿打电话又不是因为心里想联系他,只可能是为了小宴才会给他打电话。
薄司寒哪里会有什么好态度!
此时薄司寒看到语鹿追到这里来了,对语鹿的质问不可置否。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说不过去。
但又不想成为他们三人之间被抛弃的那一个。
最终,语鹿身体突然一轻,薄司寒竟然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横扛在肩上,准备重新塞进车里,丢出小区门外去。
站在旁边的小宴一直没有说话,但看到好不容易见到的妈妈,爸爸又要把她赶走,鼻尖顿时变得红红的。
原本波澜不惊的眼底,也变得有些了水汽。
“你真的想当着小孩子的面做这种事吗?”
突然腾空的语鹿先是有些慌乱,但很快静下来,没有去挣扎,而是将一只手绕过他的头,直接环抱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