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此脚程,多久可以赶到上京?”
“还有三天。”
上京里,十姓与国师着急,祖祠之前烧起了香,而率了大军自盐州方向赶来的长胜王同样也着急,三万铁骑,轻装上阵,日夜兼程。
但这一路上,怪事连连,长胜王却也愈发有些心神不宁,怒道:“三天?”
“早先渡了河时,便说只需三天路程,如今我已放下了辎重,只率精兵军轻骑而行,如今快马加鞭的赶了一天多的时间,你居然跟我说还是需要三天?”
“这却没有办法,这一路上,何时消停过?”
旁边的军师闻言,却顿时叫苦不迭了起来:“咱们从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呀……”
这一路上,要船无船,要粮无粮,前后不知遇着了多少怪事。
最初时夜里刚刚歇下,便四下里一片狐鸣鬼哭,搅得账里的兵士人心惶惶,不得安睡,又时不时便有小头目来报,手下的兵马第二天开拔之时,清点人头,却少了好几个。
也不知道是趁夜溜了号,还是就这么消失了。
但好在,这长胜王军中,能人也不少,听着狐鸣鬼哭,便自有人夜里值守,出去转了一圈,便提了几只死狐狸回来。
听说了营帐里会吃人,便也在军阵旁边,挖了一片荒坟出来,那些失踪了的兵士,竟都被埋在了墓穴里,喉咙都被咬烂了,死不瞑目。
长胜王大怒,作法镇邪,给兵士们发了烈酒,亲自喊话,振奋军心,这等怪物,倒是一下子少见了。
想来过来袭扰的妖物,也只是被人驱使,它们甚至都不敢正面冲撞这成群结队的兵马。
只敢在长途跋涉,神昏体乏之时,再出来作怪。
但谁也没想到,这里刚灭了火,那边就冒了烟,回话的军师听着长胜王的怒喝,气愤愤的拿出了军中地图,叫道:“王上,咱们指定是被人算计了啦。”
“从这地图上看,再加上之前的探子探路所得,照理说咱们这一路上,最多需要渡上两次河,也就到了上京。”
“但如今,光是这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上,便见了三条河啦!”
“刚刚探子回来报说,前面又有一条河,波宽浪急,河上无桥无舟,内中还有黑影来回的浮游,尚不知下面有什么东西作怪哩!”
“照此,别说三天,咱们怕是三个月也赶不到上京呐!”
“……”
说不几句,便忽听得头顶之上,雷声轰鸣,转瞬之间,便是瓢泼大雨降落了下来。
滚滚闪电之下,一众兵马,都受了惊吓,全靠了士兵用力扯着马疆,才稍稍安顿了下来。
但长胜王看着那因为蓑衣雨具皆落在了后面车上,如今全靠一身布袍皮甲硬受着这场大雨的兵马,脸色也已沉了下来,狠狠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知道有异,脸上已是有些恼怒。
“搬山运河,千里泥地,厉害啊……”
他这一支兵马赶路,气血雄浑,只要稍稍留了心,便很容易防住了周围妖鬼邪祟害人,但是如今却分明可以发现,那些想要阻挡他们大军前行的,竟是些有真本事的。
且不说那可以在大军行进之间,悄摸摸放一条河在那里是什么本事,光是这场大雨,便也足以让他头疼了。
大雨落下,满地泥泞,兵马又要急着赶路,跑得快了,再骏的马也有可能失蹄,本身速度就被拖慢,再加上被雨淋透,这些兵士自身也血气渐低。
而血气低了,便又有可能被什么阴祟妖物趁虚而入,不知惹出什么麻烦。
“驴哥……”
正想间,便见后面有位锦衣公子模样的人,冒雨纵马赶了过来。
长胜王便也转身,道:“皮弟,可能看出这些妖法来历?”
后面的锦衣公子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道:“不是小打小闹,怕是有能人躲在了暗中,故意拖咱们行程!”
长胜王正是孟州小队长闷倒驴,赶过来的是孟州的转生者,代号五加皮,二人在第一次转生者大集会之前,还彼此忌惮,偷摸练兵。
但集会之后,发现同为转生者,便一下子放开了,明目障胆的拉起了兵马,表面上结了仇,厮杀不断,引得各方势力围观。
结果两人就打着打着,反而把那些墙头草与刺头都给打没了,然后两人“一见如故”,五加皮这位富家公子,也不知怎么的,就一下子服气了长胜王,老老实实入股当老二。
还他妈在孟州留下了一个良才遇贤王的佳话。
如今长胜王吞掉了盐州之后,势力大涨,这一次入京,他们负责的便是率领大军,如约赶至上京,却不料路上遇上了这许多麻烦。
那长胜王愤愤骂了起来:“都他妈是一群见不得光的江湖术士,没一个敢出来与我这大军正面较量的,光是躲在暗中使邪术,阻我行程。”
“我看这十姓啊,毕竟出身江湖,如今成了贵人老爷,手段也显得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