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知道会有这样一番问答,转生者或许都不会盼着铁观音出现。
比迷茫更可怕的,是绝望。
哪怕之前糊里糊涂,不知自己为何而来,也不知自己背负何物,每天偷摸躲起来过小日子,转生者也可以过的逍遥自在,但如今,却像是一棒子敲醒,看到了最可怕的未来。
铁观音安静的坐在了桌前,享受着那些许香烛火气,似乎也是在给他们消化的时间。
二锅头与白葡萄酒小姐,地瓜烧,则都只是怔怔的坐在了当场,有人心情极为绝望,压抑,也有人是感觉到了别人的压抑,一时说话也不敢大声。
直到地瓜烧沉默的坐了很久,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心的举起了筷子,朝着那一只鸡翅膀伸了过去,二锅头才忽地吁了口气。
把地瓜烧吓得筷子都撂下了,便听见了二锅头似乎有些变了调的声音:“照这么说……”
“照这么说,岂不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我们……我们还有什么选择?”
“……”
“有的。”
铁观音等到了这个问题,才慢慢道:“或死,或逃,或当狗。”
“要么,便像龙井一样,寻找真正的死亡。”
“正常的转生者死亡,其实死亡之后,生魂犹在,只会回归太岁,并受到更强烈的污染,这样的东西,我想你们已经见过了。”
“但龙井则是想要寻找一种更深层次的死亡,在他的推断之中,有种真正的境界,可以达到永寂,会被彻底抹去,甚至不存于因果之中,这样,便连太岁也无法重塑自己。”
“便如此世,人死之后,也有可能进入阴府受苦,称量因果,那倘若生魂也被磨灭,因果魂也不存了呢?”
“这就是保护自己的方法。”
“正因为有这种方法,龙井的胆子一直比我们大,也敢进贵人张家搞事情。”
“……”
“这特么不就是魂飞魄散?”
二锅头都傻了眼:“什么时候这都成了一个好的选择?”
白葡萄酒小姐眼睛微微眯起,道:“然后呢?”
“然后便是逃。”
铁观音慢慢开口:“逃,也就是成仙。”
“与这个世界的人,甚是当初背刺了我们的洞玄国师合作,成为一种不会被太岁消融之物,也就是传说中的第一大自在。”
“术法再大,大不过天,境界的尽头则是仙,转生者的路走不下去,是因为桥的尽头便是太岁,过了桥便会被太岁捕捉,但原住民却不一定如此。”
“转生者会被捕捉,是因为身上有太岁的烙印,但若是原住民也可以过了桥,到了更高的境界,或许会成为一种与太岁平行的生命体,伤不得太岁,但有可能会躲过了太岁!”
“而转生者,也未必不可以再从他们身上学到一些东西,磨灭这个烙印。”
“……”
铁观音轻轻叹了一声,笑道:“至于做狗,不必我细说了吧?”
“反正我们本就是死人,阴差阳错才有了这一世活命,大不了也只是回去而已!”
“接受自己的命运,成为太岁的一部分,总比被它施展永刑之苦要强,呵呵,你们也别因为想象不到永刑之苦的滋味,便不当一回事。”
“这世间有阴府,有黄泉,所以,太岁也完全可以一念之间,保留了阴府,然后将我们的意识,镇压在里面,折磨一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