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他娘的官州饿鬼军还狠。”
赵柱愤愤的向地上啐了一口,道:“饿鬼军当年行事,便极残忍,但他们确实是找不着吃的,而这些人,渠州这几年风调雨顺,粮食比我们明州还富裕,居然也炼这邪法!”
“好在昨天晚上我就想明白了,也要炼一只军队,对付他们。”
“……”
正想着时,军中旗子一变,冲在了前头的保粮军,也同时向了两边散开。
人群里出现了一群穿着皮革,身后背着铁架子的人,迎着那一排排的青皮葫芦,他们却也同样发一声喊。
人人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左掌,右手则抓起了一把锋利的弯刀,动作整齐划一,向了自己伤痕交错的左掌上面一划,立时鲜血崩溅,然后抹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呼喇喇……”
随着鲜血在胸前成符,喉间一团火光,居然从嘴里吐出了一只满身着火的乌鸦来,扑扇着翅膀飞起。
一道一道,飞舞在空中,迎着那青皮葫芦里面喷出来的阴风向前冲去,那阴风吹来,居然吹不灭这火,反而阴风愈是吹,这火便愈旺。
遇着了人,不烧布,不烧革,只是遇着了人的皮肉,便往里钻。
那葫芦军见着这一幕,便已吓了一跳,更加卖力的拍打起了葫芦,喷出来的风更狂,更重,想将火鸦倒吹回来。
若论起来,葫芦军其实是有些克制火鸦军的,若可以将火吹回,便是两败俱伤之局。
只是,保粮军这边,同样也有擅长使风的,那军阵后面,与赵柱并肩而立的军师铁嘴子,见着了火鸦与阴风斗在一处,便也让手下人取了自己的大风旗来。
他立身旗下,仗剑施法,遥遥一指,便立时滚滚狂风,自旗后而来,顺着旗面指引,吹向了整片战场。
火鸦借了风力,正是凶猛,一团一团,犹如波涛一般卷向前方。
那葫芦军一下子便被恶火淹没,惨叫连连,火焰直接烧到了葫芦军后面的军阵里去,直将那些扛了葫芦的兵马烧得七零八落。
“这一战稳了!”
旁边的军师铁嘴子见了,收起了大风旗,击掌称赞:“这火鸦军倒是走的正路子。”
赵柱看着敌军阵中一个个火球,焦糊之味钻进了鼻子里来,眼都直了,道:“这火那么毒,那么邪,你却说是正路子?”
“你道什么是正路子?”
军师铁嘴子道:“如今上有妖天,下有鬼地,世间法都沾了点邪性,便是走鬼一门,尚有请阴雷这等阴损手段,更遑论其他的门道?”
“所以这路子正不正,只有一个标准,便是自身求,还是害旁人。”
“凡是从自身求法的,皆是正路子。”
“这火鸦军炼兵之法,便是在自己的肚子里养一只火鸦,需要用时,便以精血为引,召出体外,驱使火鸦伤敌。”
“葫芦军是对旁人狠,火鸦军却是对自己狠。”
“他们在肚子里养这火鸦,本身便是大亏身体,先是能入火鸦军者,皆是元阳之身,谁想娶老婆孩子,便要退出军中,将这一只火鸦引渡给了旁人。”
“平日里也只能食素,青菜豆腐,但每日又皆需三颗生鸡蛋补身子。”
“饶是如此,每经战阵一次,也会精血消耗极重。”
“不过,这也难怪对方说了,火鸦军每一人,都要领比旁人多三倍的军饷了,能够将这支火鸦军收入咱们麾下,别说是三倍的军饷,便是十倍,这天下也多得是人抢着要呢!”
“……”
交谈之间,便见得战场之上,已无悬念,对方葫芦军被破,滚滚火海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