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猛?”
惊呼的是二锅头,他虽不在军中,却懂门道异法,冷不丁见到这一幕,已是大出意料。
见着地瓜烧头也不敢回的从猛虎关里逃了出来,他先是接引了这位刚立下了大功的妹子,回头看去,便已看见浮屠军出城来。
一具一具连人带马,浑身披甲,马蹄之下鲜血崩溅,如同踏在了一片血海之上,而居中的神赐王,则更是身上鲜血时不时的顺了盔甲缝隙流了出来。
仿佛是这血液,以他为中心,将整个浮屠军都联系在了一起。
眼见得这群踏了血海向前冲奔了幽幽大军,冲到了前方,三路盟军身边护着的两只五百人先锋队,倾刻便已经被吞没,仿佛连声惨叫都没发出,便已悄然无声。
二锅头也心间甚急,挥出几道坛旗,要去阻拦这一支鬼魅般大军的脚步,但居然毫无作用,大军仍是向前压来。
“这特么……”
他被这异变惊到,急急召回了一枝坛旗去看,便见这坛旗已是宝光不存,上面只有浓浓的血腥气。
看起来,上面的法已是被破了一般。
暗惊之中,抬头看去,便见到浮屠军冲锋前头,已经与一支同样骑了高头大马,身上披了紫甲的军队遇上,立时便展开了厮杀。
那赫然便是上京城里淬炼过的一万保粮军,双方更不答话,厮杀在了一起。
两侧里,也有鼓锣声响,却是白甲军,铁槛军,斜刺里杀了过来,森森夜色之中,围住了浮屠军乱杀。
保粮军自是精锐,白甲军与铁槛军,也都各有绝活。
白甲军乃是身穿纸甲,念起咒来,这纸甲却如铁甲一般结实,但又不像铁甲一般沉重,又容易更换,占了一个轻灵机变之巧。
而铁槛军则是人人手持大盾,那盾也是门道里的法炼过的,乃是山间阴木所铸,只要往地上一竖,接了地气,便落地生根,难以撼动,最是擅长打阻击之战。
殊不料,三方大军,迎上了浮屠军,竟是转瞬之间,便有了溃败之势。
浮屠军其数有三万,但三军汇盟,却已近十万,仅是这一片战场迎上来的精锐,也有三万以上,照理说数量不差,双方本是旗鼓相当。
但这浮屠军血气滔天,迎着血气,白甲军身上的纸甲,便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根本挡不住刀剑,等于空身来战。
铁槛军手里的大盾,居然也失了作用,迎着浮屠军那血淋淋的刀枪,便如朽木一般裂开。
若不是还有那一万保粮军精锐,正面挡住了浮屠大军,阻住来势,这三路盟军主力,看起来倒像是会被催枯拉朽般冲散了的局面。
可眼见得保粮军与浮屠在这夜色里面冲杀,刀兵之下,双方各有一具具尸体栽倒了下去,被踏成了肉泥,二锅头却也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满心都是疼惜。
他可是知道保粮军精锐怎么来的,也有交情。
保粮军这一万精锐,死一个少一个,想补充都补充不上,又如何让他不觉心疼?
再定盯往细了看去之时,更是忽然之间,眼睛一瞪,已是控制不住的骂出了一句脏话来:“他妈的,这……”
本是心疼于保粮军的死伤,却不料这一眼看去,便又看到了更为古怪的一幕,只见那保粮军一员,与那浮屠军的一人,同时长枪洞穿了彼此身体,皆自高头大马上摔了下来。
那位保粮兵,倒在了地上,便已不支,可那浮屠军里的一人,倒地之后,地面上的鲜血,竟是源源不断,向了那盔甲之中渗了进去。
不多时候,他居然若无其事,再次爬了起来,甚至连他跨下坐骑,也跟着站起,仍是与其他兵马一起,向了前方顽强对抗的保粮军一方冲了过来。
“不死?”
这让他甚至有些瞠目结舌,旋即头皮都微微发麻:“那还怎么打?”
保粮军本身便已经是金子一般堆出来的精锐,哪怕与对方一换一都足够心疼,孰料对方居然可以死而复生,这更让人难以忍受。
“血浮屠,至凶至秽,至邪至毒,破一切法,污一切宝。”
也在此时,胡麻的声音在身边响了起来:“这支兵马,是用来自黄泉八景里的血污池池水打造出来的。”
“血污池?”
二锅头也觉得惊悚:“那不是阴府里面的玩意儿吗?”
“这正是李家给咱们划下来的道儿。”
胡麻也低头向了战阵之上看去,远远的只见,三路盟军,只剩了保粮军与少数守岁将官可挡,一众将首,也都已经急得团团乱转,人后却是有军师铁嘴子转了出来。
一边大呼着让保粮军缓慢后退,一边已经施起法来,却见地面之上,忽然轰隆作响,一具铁棺,破土而出,内中一凶物自棺中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