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梁树特得意地肯定了一声,“欢姐是做什么的啊,今天还加班。”
梁树顿了下,把菜又冲了一遍,甩了一遍水分,盆子搁台子上:“考了个事业编,每个月拿几千块稳定工资。”
梁树把肉切完装碗里,到了点料酒进去抓了两把,顺嘴问了这么一句:“嗯,然后呢?”
要说不好奇是假的,但也没逼着贺山必须得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要贺山打个哈哈过去自己也就算了。
没想到贺山沉默了会,突然开口接了这个话茬,还挺认真:“她挺厉害的,自己学了一年就考上了。当时我俩跑的时候,也是她替我下了决心。要光凭我自己,估计一辈子也没法跑出来。要没跑出来,说不定我现在孩子都两个了。”
“跟谁生孩子?欢姐?”梁树没抬头,背对着贺山闷闷地说了句。
贺山走到一边开了火,先热热锅,接着有点释然地笑:“怎么可能。她是自己想跑,顺带捎上我。我要还待在那,她也得跑。”
梁树没话说了。光这么听着他都挺佩服李既欢这个人,想做的事直接就做了,想跑直接就跑了,但还能左右周旋着让身边的人不糟心。
这么好个人,梁树想不明白为什么贺山这么不乐意跟人结婚。要是自己遇见了,早当个宝供起来,巴不得整天跟人黏在一起。
贺山见锅热得差不多,倒了点菜籽油下去,把油烧热,一股脑把菜倒了进去。火苗直往上窜,梁树吓得退了一步,贺山面不改色地颠勺。
梁树手边的活都干完了,等着贺山把菜炒好就能上桌吃饭。梁树弯腰从碗柜里拿了三个碗出来,顿了下,没起身:“欢姐待会下了班要来吃饭吗?”
贺山炒好了素菜,正在装盘:“她不来,你拿三个碗就行。”
“哦。”
梁树听话地拿了三个碗三双筷子摆桌上,又提了电饭煲放餐桌一边,把隔热垫摆好位置,就等着把炒好的菜端出来。
进厨房前一刻看了眼方英,她正靠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入迷,早把催婚那事忘一干二净。
贺山没几分钟就把三个菜都端出来,挨个放隔热垫上。梁树招呼方英过来吃饭,方英关了电视,在餐桌旁坐下。
“阿姨,我给您添饭。”梁树拿起方英面前的碗,开了电饭煲盖子,听着方英说“够了够了”才停手。
这一顿饭,三个人都吃得有点拘谨。
方英是因为没在自己家,不好意思再逮着人随意指点;贺山是因为方英在这,心里老拘着;梁树是因为另外两人看着别别扭扭,自己强行搭话只显得尴尬。
餐桌上只有扒饭时筷子撞碗沿的声音。梁树埋着头吃完饭,吃完起身端着碗朝厨房走:“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洗碗叫我啊。”
听见贺山应了声,梁树放了碗朝卧室里钻。包里还有两件从学校里带回来的脏衣服,梁树把衣服掏出来扔脏衣篮里,打算明天一起把身上这套扔洗衣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