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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眯了眯眼睛,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接着伸手抽了一张纸,用力地擤了把鼻涕。
反常
贺山回来的时候跟打猎归来似的,手上大大小小提了一堆。他一开门就看见餐桌干干净净的已经被收拾好了。
梁树正窝在沙发里刷手机,腿上搭着毛毯,电视放着,但人没看电视。
听见门口传来动静,跟压到底的弹簧一瞬间被松了劲似的转头。
“欢姐怎么样了?”梁树扒拉开毛毯,伸腿去够地上的拖鞋。
“你坐着吧。”贺山脱了外套挂门口,提着东西朝梁树走,东西搁茶几上,一屁股坐下,沙发凹陷下去。
他朝梁树那边凑了凑,脖子朝后仰伸了个特大的懒腰,接着直起身去够茶几上的袋子。
梁树刚想着说,这不是才买了年货,贺山又这么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回来。往家里这么一堆,猴年马月才能吃完。
“欢姐那边没什么大事,就是开车的时候跟人蹭上了。蹭她的那个司机强行加塞,完事了还怪欢姐没让他。主要她也是第一次跟人蹭上,对面司机又牛高马大的,她看着心里发怵,才打电话叫我过去。
不过行车记录仪都记得清清楚楚,交警一来,把事故责任一定,就等着赔偿和修车。没什么大事。给你带了酸奶,还有楼底下的烤红薯和炸串炸鸡排。”
贺山一边把东西给人递过去一边问:“你妈妈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梁树本来不饿,闻着这味儿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伸手去够。这会听着贺山这么问了一句,手不自然地抖了下,好在幅度不大,想着贺山估计也没注意到。
“她情况挺复杂的。”梁树想了半天才这么回了句。
贺山听这话就明白了是情况不太好的意思。
“我买了些东西,水果和牛奶,明天提着去看看阿姨,不知道阿姨喜不喜欢。她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明天路上买点她喜欢的。”
这话听得梁树心里一紧。他剥开红薯皮,没注意指甲缝里粘了灰。
心不在焉地啃了一口,没尝出什么滋味来:“不用这么麻烦,我外公外婆都在那边看着。医生说需要静养——”
话没说完把自己呛了一口,咳嗽得气一时喘不匀。贺山赶紧往他背上拍了拍,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往梁树跟前凑。
梁树接过来喝了两口,果然好多了。
贺山年纪轻轻就出社会打工,见过的人十只手都数不过来。再不聪明也学了点看人脸色的本事,这会看梁树这样,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梁树有事瞒着他。
贺山身上有种莫名的责任感,作为梁树的对象也好,作为比梁树年纪大的哥哥也好,总觉着自己应该去看看。
但他还不清楚梁树家里是怎么看待他和梁树处对象。但想着丰姝绾是个艺术家,估摸着对于他和梁树处对象这档子事的接受度应该挺高。
再说,之前梁树都主动提了要领他回外婆家吃饭了。
贺山还没想明白要不要追问梁树到底怎么回事,对面先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