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得是睡着了。梁树看着满地的空瓶子,有点头疼,想着明天把这些瓶子带下去还得费点事。
梁树不想把贺山给吵醒,关了电视,跳舞似的绕过瓶子,整个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走到墙边关了灯,留了一条地上的灯带,免得待会两人走着磕着碰着。边走还边回头看贺山有没有醒。
轻手轻脚从房间里拿了一床干净的凉被,准备搭贺山身上。梁树拎着被子站旁边,没忍住停下来看了两眼沙发上的人。
贺山安安静静地靠着沙发,胸腔随着呼吸的频率起伏,整个人平和得像是平静湖面上的一艘船,一点风浪都没有。
这副样子和梁树想象中的大差不差。温和宽厚又包容,醒着是这样,睡着也是这样。
这几个词往梁树棉花似的心里揍了一拳,接着他的心又膨胀回原来的大小,好像还要更大点。
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凉被还环在自己胳膊里,赶紧抖落开,屏了呼吸,轻轻搭贺山身上。
搭完了直起腰,回过味来贺山不能在沙发上待一晚上,待会还是得把人摇醒。沙发睡着不舒服,要不然明早起来腰酸背痛,耽误事。
就这么站了一会,犹豫着什么时候把贺山给叫醒。贺山动了下胳膊,被子滑下来,人自己醒了。
“你醒了,那正好,去床上睡吧,沙发上睡着不舒服。”
梁树刚说完,贺山就朝他伸出手。
梁树笑了下,还得拉他起来。喝这么多,估计脑袋也不清醒,拉一把就拉一把。手自然地搭上去,一用力把人给拉了起来。
梁树明白了贺山这个动作的意思,但没想到他是真的脑袋晕。站起来两三秒,腿还没迈出去,晃悠了两下直接倒了。
好在至少还保留了一丝丝理智,没直直地朝着地板倒,而是朝着沙发倒。倒的角度也偏了点,要就这么倒下去,少不了磕到沙发一个角。
贺山倒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想抓点什么东西保持平衡,手里就抓着梁树的手了。梁树被带着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看见贺山又倒了,手一拽,想给人拉回来。
人没拉回来,但好在正正好好地摔沙发上。
梁树自己也没站稳,摔了个大的,摔贺山腿中间跪着,下巴往贺山腿上狠狠磕了一下,下巴不疼,但贺山的腿肯定疼得要命。
“我靠,没站稳。”梁树还能清醒地骂两句,一只手搭在贺山腿边沙发上,支着沙发想要站起来,但肩膀上一股劲儿不让他起身。
仰头看贺山,后者垂下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一只手还没松开,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梁树没动,贺山停了下,把搭他肩膀上的那只手移到他下巴那轻轻碰了一下,还是那副表情:“梁树。”
梁树这时候只想站起来,膝盖杵地板上怪凉的。但贺山叫梁树名字这一声,听得他膝盖软了下,暂时没想着站起来的事,就听着贺山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