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啊,”贺山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眉毛,均均匀匀地呼了两口气,接着说,“我跑出来的前一天晚上,跟我妈吵架,她给了我一下,我没站稳,磕桌角上了。”
梁树没想着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啊,哦,对不起。”
贺山释怀地笑笑:“你道什么歉啊,跟你没关系。”
梁树看着贺山笑,总觉着特别不得劲。
这人跟棉花似的,管你怎么用劲儿,捶下去一点伤也不受,他倒是被砸出一个大坑。被砸出坑了也不吱声,自个跑外边吹点管他的热风冷风,吹着吹着又好了。
但管他是石头还是棉花,被砸了肯定得留下点儿什么印记来。
这会贺山把自己的印记拆给他看,梁树真忍不住没上手摸一下。
一碰,贺山的睫毛一颤,没管梁树的手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
梁树看他安静这样,真恨不得变成吹风机,把他吹得暖呼呼蓬松松的,再环着狠狠地抱一下。
冬天
梁树想到这,伸出手在空中环了一下,像傻子似的保持了这个动作好几分钟。这么一想,又不困了,掏出手机看了两眼消息,贺山没来新消息。
上一条还是他问自己今晚回去么,自己回了个不回去。
这么干巴巴的三个字,梁树想了下觉着不太好,跟着解释了一句晚上有课题研究,太晚了,不方便。
贺山没说什么,就说自己知道了。
梁树脑袋里特乱,翻着慕月的朋友圈把番看了个遍,连着好几天在网上搜同一个问题,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共情感,当喜欢一个人时,会激发我出我们内心深处的共情能力。我们会尽力与他建立联系,通过采用特殊的情感方式来表达我们的支持和理解。”
梁树看着这段,脑子里全是贺山说起自己的从前时,自己恨不得替他经历所有的坏事。
他一边想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矫情,一个大老爷们,一天天整得那么多愁善感干什么。
但是一想到贺山,好像自己所有的情绪又变得轻飘飘的,还比不上贺山随口叹的气重。
梁树就这么在这一堆繁杂的信息里面泡了几天,觉着自己都快被泡皱了,越看心里越没个定数。上课倒是能打起一些精神了,
连着在宿舍里住了两个星期,贺山每天都问,梁树每天都说不回去,理由找得倒是五花八门,连室友受伤要照顾这理由都用出来了。
回去干什么啊,两人大眼瞪小眼,尴尬得要命。
梁树没事儿的时候翻和贺山的聊天记录,觉着这段时间的对话可以编个请假理由大全,下次自己想跟老师请假,直接消息记录一翻,闭着眼睛从里面随便挑一句就成。
倒是王许林顶着一头鸡窝发从被窝里钻起来,敲了敲梁树的床柱,问他什么情况。
梁树一脸懵:“什么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