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与他对视，从他的神情里忽然想起了初始见面，他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对她说，请她愿意这个爸爸。
当时，她只当这人是在为好友求情，毕竟发生那样的事情，的确不是大家想看到的，尤其身为父亲的羽景雍。
或许那个时候，她还是有怨言的。
即便她不是戚宝贝，依旧怨那个父亲的不管不顾，才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现在，她不怨了。
因为，她的确不是戚宝贝。
可她，也绝对不能替戚宝贝原谅什么。
她笑了笑，“夏老师什么时候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呀？”一脸软萌可爱，天真无邪。
何声凡盯着她看半晌，也笑了，“下午没事就可以。”
“那我去小哥哥那里吧，凡叔叔你去忙你的。”
医生不是特别忙碌吗？他怎么看起来每天都一脸的悠闲？
何声凡回自己诊室后，羽霏在住院部那个空中小花园坐了一会，情绪平静后，才慢慢幽幽走向季长风的那个病房。
回到办公室的羽景雍又是那个冷酷寡情的模样，秘书回禀着这几天落下的工作，以及接下来要参加哪些重要会议。
手机响了，那是保镖发来的视频。
自从遇上绑架这事，羽霏的保镖几乎是形影不会离了，这事任她说几次都没用。
谁让她把人给吓坏了呢？
视频都是绿色标志，说明只是一些日常，但这一条却有一句留言：少小姐坐在小花园的样子，像发呆，更像出神。
发呆和出神，是两个不同的层次。
羽景雍让秘书继续，他却点开了视频，看着小孩对着清晨的天空，目光空洞得不像一个小孩子。
视频并不长，但时间却足有半个小时，被保镖处理过。
仿佛说她就这么仰着头，双目空洞地呆坐了半个多小时。
她在想什么呢？
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小孩子能这样一动也不动地想了这么久？
事关她自己的，还是病房里的小少年？又或是ICU里的老师？
有没有可能，也有他这个父亲？
羽景雍扣下电话屏幕，对助理说，“走吧。”便站了起来，前往会议室。
其实，他有些害怕。
害怕看到那样的小霏。
他没留意过普通小孩子会是什么个样子，但他隐约觉得，一定不会像小霏那样的。
就像，随时会随着那风，飘走了。
怎么也抓不住。
让他害怕。
“羽总？”秘书不是易山鸣，并不能从那细微的变化中，揣测出羽景雍的真正心情。
羽景雍也没打算和别人聊聊心情，低沉地回了一声，“没事”，二人进入了被秘书们打开的会议室。
医院这边，季小少年左等右等，终于等到那个小粉团儿身影出现，小严肃的脸上才露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