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目光的一瞬，她看到男人那深潭般的眸子里的一丝慌乱以及……受宠若惊般的喜悦。
那一瞬，羽里感受到胸口像被什么揪了一下，闷闷的疼着。
“累吗？”
男人静了几秒后，先开了口。
不是问她看得怎么样，也没追问她‘阅后感’，而是关怀着她一个小孩看这些公文似的东西会不会难受。
羽霏轻轻地摇了摇头，用那天生软糯可爱的声音问：“爸爸累了吗？”
羽景雍原本是想摇头说不累，但却鬼使神差地点头，“嗯，累了。”大概怕她不懂自己为什么累了，于是又加了一句：“一直在工作，累了。”
眼看小孩面上果然露出了一丝难色，小屁股微动，像是觉得自己太重让他累上加累。他赶紧在那之前开口，“小霏帮爸爸按按头好不好？”
他努力挖着这几个月看了无数易山鸣收集来的资历内容，让自己说得更顺口，“爸爸工作累了，头有些疼。”
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就是小孩子都能感受得到，更别说内里藏了个大人的羽霏。
羽霏也只犹豫了一秒就很是乖巧地点头，扭转身举起那双短胳膊。
一个五岁半不到且身体较弱的小孩，那按摩的力道甚至比挠痒还不如，但羽景雍就是觉得舒服无比，周身的疲惫之感顿时消失一空。
果然女儿就是父亲的小棉袄！
万幸生的是个小乖乖！
羽景雍全身放松的时刻很少，但此时却奇迹般，在在狭窄的空间里，对面还坐着一个不知深浅的女人，身侧流着和他一样血脉却堆满了疑团的小孩，他仍放下所有的戒心与气场，放松得毫无防备。
十几分钟后，太阳穴上的力道小得跟摸差不多，他伸手轻轻捏住那两只软软的小手，缓慢地睁开那双从来锐利此时却只有温情的眼眸。
“谢谢，爸爸好多了。”他将小孩搂坐好，声音低沉却温柔，抬手按了按小孩的头。
在他这个地位以及人设上，‘感谢’这两个字很少会有机会说出口。
但从今往后，他会在家庭中，常用到这些极少使用到的词，以及注意语气态度。
羽霏略有些诧异，抬眼看他。
然后咧着粉嫩小嘴一笑，两眼弯弯，“不客气。”
笑得羽景雍只觉胸口被射了一箭，发酸发胀，但不疼。
明明和他有三分相似，但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车速不慢，但车内平稳如平地，两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到家后，羽景雍对回房洗漱的羽霏说：“今晚到外面吃饭。”末了，加了一句，“好不好？”
羽霏还没和他到外面吃过饭，于是点点头，软软地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