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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打好了草稿。
然而正犹豫着该从哪一个开始说起,突然一阵难以忽视的睡意却涌上林舟心头,这困意来得太过急促,几乎是转瞬之间,他的眼皮就难以支撑住清醒的头脑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逃跑实在耗费了林舟太多精力,他全身疲惫又没有食物补充,取而代之的代价是特别困倦,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
再说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大量的营养供给。
困意来势汹汹,林舟强忍着睡意看了一眼就坐在旁边的叶阳,眼看支撑不住他想算了,反正叶阳会处理好一切,等他睡一觉醒来之后再问也不迟。
眼皮在这种环境里逐渐合上,他的头点着点着,便不由自主地向车窗那边倒去。
同时几乎在林舟睡着的那瞬间,叶阳嘴角上扬及时扶住他,他的手微微转向,林舟的头便安稳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呼吸平缓地陷入沉眠。
司机大汉瞥了眼后视镜,没对叶阳的行为作出任何评价,只是不解地询问:“他不是你的同伴么,干嘛对他用迷药?”
叶阳一手固定住林舟的脖颈,防止他掉下去。
闻言他同样将视线投向后视镜,明明是浅色的瞳孔,眸子却深邃异常,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哦?我的小动作被看出来了?”
“我还不至于连这种小伎俩都无法识别。”大汉如实说,只是言语间多了点不爽,似乎在为叶阳轻视他而感到不满。
“抱歉抱歉,忘记您是卞老手底下最得力的门徒之一了。”叶阳轻笑着道歉,只是言语里夹杂着些许调笑,显得即使是道歉,也依旧那么轻佻。
殷信没什么情绪地哼了一声。
他一脚踩在油门上,加快了离开的进程,一边警告着:“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请你记住,就算你是卞老的客人,在车上的任何举动一旦被我视为对卞老的威胁,我会立刻单方面中止和你的交易。”
“然后再跟卞老请罪。”
就是所谓的先斩后奏呗。
他这番话说得堪称毫不客气,叶阳表面笑呵呵的,“都见过这么多次面了,殷哥还是不信我啊。”
这个大弟子果然和外界传闻的一样,油盐不进,却对卞家极其忠心。
殷信面无表情:“以防万一,希望你能理解。”
叶阳无奈地唉了声,“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说就是了。和卞老见了这么多次面,我当然知道他老人家的规矩,不喜纠纷嘛。”
“然而我这位朋友的身份有些特殊,今日迷晕他是为了来日考虑。卞老隐居之处的道路,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只是出于这个考量而已,请您放心吧。”
他吐露真言,殷信开着车,闻言也不由得微愣住了,朝后视镜偷偷看了一眼。
看不出来,这小子做事还挺周全的。
如果说事前听卞老说这小子要带外人回来,殷信心里还有三分不满,那么现在那三分不满至少消散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