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在逃跑是不可能的,傅洺总觉得有一个无形的东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脖子另一段是傅安和的手,至于这个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到底是无害还是一把刀,傅洺本人完全没有头绪。
一切都看傅安和的心情。
偏偏他还不能直接问对方的目的,主要是问也问不出来,对方到时候肯定会用“来自哥哥辈的关心”这种简单的理由搪塞过去。
注意力回到眼下,俞文滨对他指了指腿边的裤管说:“我需要检查伤口。”
傅洺抿唇,手指蜷缩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连傻子都能看得出他在犹豫了。
而在他的身后,傅安和笑着适时催促:“阿洺,医生让你撩一下裤腿呢。”
傅洺:“……”
我知道啊,不过表哥你能不能别用这种柔了吧唧的语气说话,总感觉自己耳边绕了一条毒蛇。
这一切发生得太水到渠成了,凳子上的人和站着的人换了个位置,如果此时有外人在场,乍一看还以为傅安和是陪他来看病的。
这个表哥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傅洺心道。
他拗不过对方,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撩起了裤管,破罐子破摔地想算计吧算计吧,他就不信了,看一次病还能把自己看死怎么的。
然而傅洺这边心态崩了一半,另外两人却都很平静。
俞文滨眯着眼睛低头,只见原本平直肤白的小腿上多出了一道疤痕,不过因为养得不错,所以已经开始变淡了。
眼见外伤好的差不多,他于是下意识地弯腰捏骨,想看看骨头的治愈情况。
傅洺不适地动了动腿,对方的手指意外地冰凉,他控制了一下肌肉的反射,好歹没有躲得太开。
但是没想到俞文滨捏了几下,脸色立刻变了,怔然中透露出些许的震惊。
非要形容的话,他高中时期那个古板的数学老师,第一次看见他考了高分也是这个表情,惊讶到严肃冷漠的脸色都为之改变。
傅安和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别有意味地勾起唇角。
他早听说这位医生向来对人冷淡古板,千年不变的冰山脸,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想必是非常“有趣”的东西。
他撑着下巴,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果然带傅洺来这里是正确的。
俞文滨猛地抬头问傅洺:“你几个月前受伤的?”
“啊。”傅洺被他这么认真地盯着,突然有些不习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估算了一下说道:“大概一个月前?”
“一个月。”俞文滨严肃地量了下那道伤疤的长度,又问:“全断吗?”
但是过了两秒,他又单手撑着下巴,自己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全断还一个月长好,那是只有神仙才能办得到的事,不过一个月的裂骨能恢复到这个样子,也很骇人听闻了。
他的面色依旧凝重。
傅洺这边也觉得全断不太可能,心道若是真的直接断了条腿,那就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