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的腺体微微刺痛了。
犹记得第一次清洗标记，手术前的绝望和术后难以适应的症状，而若是他现在拒绝，这样的情况还要再经历第二次。
他推开了楚奕辰，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回去吧。”
楚奕辰握着他的手，让他在床边坐下。
病房里的东西连夜收拾好，跟老婆孩子一起打道回府，别墅主卧果然已经重新整理过，为了应付第二种情况而准备的客房，现在看来并没有派上用场。
当楚奕辰试探着跟他一起进卧室时，林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房间里专门空出来了一块做婴儿区，他主动将两个孩子轻悄地抱进去，又忍不住在外面看了会儿，再扭头看向床边正在换睡衣的Omega。
曾经仅存于希冀中的生活，就这么摆到了现实里面。
林舟睡觉很安静，楚奕辰刚躺上床的时候不敢靠过去，稍微等了会儿，直到身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他才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将人揽到自己怀中，享受这片刻的温存，逐渐进入梦乡。
梦里时光飞逝，前二十多年的恩怨一闪而过。
林舟被迫入职夜店那天，窗外正下着大雨，他黯然麻木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最初的相遇与最后的结局连成一线，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而两人终究是结束了。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耳边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朦胧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楚奕辰怀里，噩梦褪去，那人焦急的脸色在头顶上方，不断地呼唤自己，脸颊两旁湿湿的，及至此刻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下。
林舟茫然了一刻终于清醒，慌乱起身抹了下。
楚奕辰默默不语，从旁边抽出纸巾递给他。
“……谢谢。”林舟说。
楚奕辰揪心地看着他，他是被林舟的泪水凉醒的，手臂上到现在还渗着对方的眼泪，而能让对方悲伤到在梦里泪流不止的场面，他实在不敢赌不是自己造成的。
“梦到了什么”这种话，他已经没有资格再问出口。
林舟将湿润的纸巾攥在手里，深深地平复了一下呼吸，楚奕辰接过帮他扔掉，扶着他从床上下去。
林舟下意识地要去看一眼孩子们，却惊讶地发现本该待在摇篮里面的孩子不见了，顿时手脚冰凉起来，四处看着要去寻找。
“孩子们凌晨闹了一阵，我让保姆带去照看了。”楚奕辰见状立刻解释道。
保姆是他回来后就雇好了的，同样以备不时之需。
昨夜林舟本来就需要休息，孩子一闹起来，就算释放了信息素也难免会吵到他睡觉，楚奕辰便干脆喊保姆过来，将两个孩子一同抱走了。
可是林舟仍然急得团团转，耸着肩不能安心。
他只好继续安抚：“孩子在保姆那里也会被照顾得很好，等你洗漱完，吃完早饭我们再一起去看孩子吧。”
林舟这才缓缓放下肩膀，默默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