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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臣记下了。”
此后便是一阵沉默,只听见棋子落在棋盘上,如珠玉之响,清脆悦耳。
窗外风声簌簌,青苍色的天空下,殿阙萧萧,空中似飘着层薄雾。
“适才安平侯上书,说是有人密报煜王妃勾连外党,乃西炎细作,今日午时在城南的茶楼与人密谋,他派人跟踪,确见其与一西炎男子见面。”
萧起庭手指捏起一颗棋子,踟蹰了一会才落下。
“安平侯执掌卫城司,铲除细作逆贼确是他职责所在,只是,真相未明就将人关进诏狱,儿臣以为不妥。”
“卫城司暗探亲耳听见煜王妃与人合谋,事关重大,他也是按律办事,朕已吩咐了,不得为难,明日朕会亲自提审。”
庆文帝说着重重一叹:“一天天的,尽找事,你们还能消停几日,让朕喘口气?”
萧起庭默默垂了头:“说朝朝是西炎细作,此事父皇信么?”
“朕信与不信又如何?此事的关键在于证据,你执掌御史司多年,这一点,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
“父皇说得是。可是,有时候亲眼所见未必为真,亲耳听见的也可能是假。”
“真也好假也罢,一切待明日见分晓。”庆文帝看了萧起庭一眼,“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这门婚事,还能给朕省不少事。”
萧起庭笑了笑:“都是儿臣的不是,让父皇操心了。”
“起止是操心,你们一个个的就是看朕太清闲了,想让朕一日十几个时辰都伏在御案上。”
“儿臣不敢。”
“你既来了,朕倒是想问你一句,煜王妃若当真是敌国细作,你当如何?”
“父皇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有何区别?”
“什么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之言定是假话,朝朝若是敌国西作,儿臣定会以死相护,再自裁谢罪。”
庆文帝听罢竟笑了起来:“你的性子与你母妃一模一样,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可惜红颜薄命,她若还再世……”
萧起庭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一局棋下完,庆文帝险胜,本想再下一局,拿起棋子又放下:“罢了,朕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走出御书房,密集的雨点落了下来,“噼噼啪啪”打在房檐上,顷刻之间水雾四起。王德命人拿来一把油伞,将萧起庭送出宫。
这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夜,翌日还未停歇。
不到辰时,云朝便起身,听着外面的雨声,简单吃了点米粥。诏狱里的伙食虽不好,还不至于不能下咽。
刚吃完饭,林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