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
“不敢!”女卒惶恐的应着,急忙退了出去。
桐桐这才看刘女,刘女往地上一坐,久久不能平复。
“您梳洗吧!”
刘女哪里先顾得了自己?她起身:“我来……”非要给桐桐擦洗。
头上的伤,脖子上的伤,再加上身上的蹭伤,处处都是伤:“可疼?”
桐桐就笑:“得以活命,这点疼便无足轻重了。”
刘女怜惜的帮着擦着,低声道:“回秦之后,妾怕是护不了女君了。女君当谨慎小心从事,以自身为要。”
“阿母……”
刘女的眼泪下来了:“妾不如夫人得宠,那秦宫里,还有一位出身显赫的夫人,怕是美貌姬妾也有。而妾年老色衰,又木讷蠢笨……唯本分二字可取。入秦宫,妾只能本分,不给女君添乱。”
桐桐就笑了,转脸过来给她擦眼泪:“阿母不蠢!不仅不蠢,还格外聪明!”在有些时候,其实是比赵姬聪明的:“您放心,有儿在,秦宫必有阿母一席之地。”
洗漱了,换上了衣裳。
赵姬就这么湿着头发,由着头发上的水滴从脖子上流到胸口,然后再将锦衣染湿,贴在身上。
给她安排了营帐,她不去:“妾就要在公子账中梳洗,不可么?”
“账中还需议事,不可胡闹!去吧,一会子我去找你说话。”
赵姬这才不情愿的走了,洗漱完,就这么等着,等着嬴子楚的到来。案几上吃食有几样,她挑了用完口里没味儿的用了一些,漱口之后,又吃了半个果子,再吐出气自己闻了闻,这才志得意满的笑。
嬴子楚坐在账中,听王龁说此次的事。
王龁知道的也就是接应到之后的事,但接应到之前,怎么安排的,怎么逃出来的,详细的却不得而知。
但只从接应到之后,就不难看出来:“公子,政公子气度心胸,乃上上承;女君……绝非寻常女流。”
嬴子楚点头,“将军辛苦,去歇着吧。”
“诺!”
王龁一走,嬴子楚先去看嬴政,掀开帐篷,嬴政还在浴桶里,头都未抬,浴桶里先摸出一只箭来,冷冷的看过来。
嬴子楚一愣,看看浑身紧绷的儿子,再看看那手里的箭簇。他站住脚:“正儿,是为父。”
嬴政收了手里的箭簇,起身要穿衣裳。
嬴子楚拉住了,“泡着!泡着。”他坐过去挽起袖子给搓洗,看了看那箭簇,问说:“无随身兵刃?”
“本有一把匕首,儿赠予阿姊了。师傅赠儿一柄剑,可惜……未曾带走。”嬴政看着手里的箭簇,却未放开。
嬴子楚打量儿子的表情,而后问说:“为父有好剑,随你挑,可好!”
嬴政抬起头:“父亲的佩剑可否赠予儿?”
嬴子楚哈哈就笑:“可!有何不可。”说着就朝外喊:“取佩剑来。”喊完,又补充了一句:“将‘落英’给蚕子送去。”
嬴政这才笑了,等剑到了,他一下子站起来接了剑,哪怕这剑的长度与他的身高不符,他也欢喜莫名,蹭的一下拔出剑,亮出寒光闪烁的剑身来。
嬴子楚站在边上,含笑看着:“正儿,当年为父往赵国为质,是替你祖父去的!倬太子病故之后,要册立你祖父为太子,这才选了为父去赵。当日,为父离开,你实际上就是放在赵国的质子……”
嬴政合上了剑,默默的听着。
“赢氏三代,都曾在赵为质,你所遭受过的,你的祖父,你的父亲,都曾经遭受过!苦难,并非皆是坏事!”,,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