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心神一凛,面色却不动声色,温声道“贤弟但问无妨,愚兄若可为臂助,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韩信这话,吕布凝重的面色也始终未能放松。
他紧抿着唇,只觉千头万绪,净是些叫人窘迫的话,不知从何开始。
沉默良久,吕布总算整理出些方便问询的话来,遂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布有一挚友,姓高名顺”
这位挚友,必然是贤弟自己了。
韩信心如明镜,面上却不露分毫,更无意揭穿,仍一派平静地注视着神情郑重的贤弟。
吕布浑然不知自己的瞎话才刚开口,就被这兵仙给一眼透了,接着道“布这弟兄,素日里为人仗义,剑法超群,骁勇而甚具将才,还生得英俊风流,不但在乡里一呼百应,还总得些小娘子投怀送抱,连那天下第一美人也为他神魂颠倒,频送秋波”
听到投怀送抱这处,韩信眼底飞快掠过一抹疑惑。
按他所猜测的那般,这位文武双全、才貌兼具的高顺兄弟,必然是贤弟自己无误。
听那番描述,确是名副其实。
但投怀送抱与天下第一美人,又是怎么回事
韩信心里虽生疑问,面上却绷住了,只轻轻点头,一边示意贤弟接着往下说,一边分神细忖这怪处。
天下第一美人为谁,恐怕无人知晓。
单只指天下第一,天下人怕是只会想到武勇绝伦、世之无双的楚帝身上。
神魂颠倒、投怀送抱
这一极冒犯天威的念头甫一浮出,就将韩信自己给震了个一身冷汗,不假思索地否决了。
吕布虽不知自己刚开口,就被韩信给彻底穿了。
他平日虽懒得动脑子,但骨子里却有一股黠劲儿,本能地弄了个虚实相混,想着叫这聪明的兵仙难辨真假,只能乖乖给他出主意。
遂在一通胡诌后,他终于导回正题“我这弟兄后有妻有妾,膝下一女,过得倒也不坏,却某日遭我另一好弟兄,以往叫他视若亲子的同僚陈”
听到这处,韩信着实忍不住了,一头雾水地打断道“既是同僚,又是弟兄,又何来视若亲子一说”
当然是因那憨子曾经那股子有坑必踩,撞得满头包还朝前横冲直闯的憨劲儿,像极了老子初出茅庐时的倒霉模样
而他既需防着韩信太过聪明,一听主臣即会联想到他与项羽头上,却不好将情形折腾得过于模糊,叫韩信不好作出判断。
如此辛苦编话,却叫韩信一句戳到要害,吕布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布非那高伏义,又岂止他是如何想的”
韩信方才因一时想得入神,而不慎道出了心里话,这会儿正后悔着,见贤弟果真羞恼,赶忙致歉。
见这便宜老哥态度诚恳,吕布自知无理,遂麻溜地顺着台阶下来,又勉为其难地继续编道“某日一个不慎,叫一姓陈的同僚瞅上了”
这一毫无预兆的骤然转折,不仅将当初被按在树上啃了嘴皮子的吕布自个儿惊得够呛,连听了这番讲述的韩信,也是一脸茫然。
他疑心是自己误听了,下意识地重复了次“瞅上了”
不仅瞅上了,还啃了嘴皮子
吕布悲伤地补充了句,但那日具体情形,他却无论如何也不乐意说出口。
寻思着这些信息也该够了,他便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诚心问道“不知该如何”
“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