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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开始那两年,徐矿找过郁书青的。
很拙劣的办法?。
他当?时才?十六七岁,走在意大?利的街头,天上燃着大?团大?团的火烧云,美得不可思议,旁边有巡演的乐队,唱的是?一首很久远的当?地曲子?,徐矿坐在喷泉旁,看波光粼粼的水面,下方是?来?自不同国家的硬币,静静地堆积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不知为何,当?时的徐矿,特别地想郁书青。
想得心脏都要发皱,发酸。
那支歌他听过,是?作曲家写?给自己远方的情人,郁书青当?然不算情人,他们最后闹得很凶,互相放了狠话?,他记得那天郁书青疯了似的,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徐矿一动不动,直到最后,还是?郁书青沉默着松开嘴,抬眸看了他一眼。
徐矿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
他先是?拍了喷泉里面的金币,觉得构图一般,又拍了唱歌的乐队,不行?,这群黄头发鬼佬有什么好看的,最后对着天空,把绚丽灿烂的火烧云定格,犹豫的时间很短,因为徐矿害怕自己会退却,他找到郁书青的账号,把那张照片发过去,过了三分钟才?加了一句。
“哎呀,发错人了。”
郁书青没有回应他。
而冬天落下初雪的时候,徐矿发现,自己被郁书青删除了。
面对红色感?叹号,徐矿第一反应,是?觉得想笑。
至于么。
那天的趴体持续很晚,圣诞节嘛,大?家都玩疯了,旁边的壁炉里燃着木柴,有红色的火星迸溅,发出“噼啪”的声音,最后的游戏是?大?冒险,徐矿输掉了,他举起杯子?,用被酒熏得亮晶晶的眼睛看众人,笑得很甜。
“暗恋的人?没有。”
“最讨厌的……当?然可以说啊,是?郁书青。”
对面的朋友中?有听过这个名字的,插话?道:“啊,你们俩不是?从小就?认识吗?”
那又如何。
郁书青就?没把他当?朋友看。
阴差阳错,两人上了同样的幼儿园,小学和初中?,却从没有分到过同样的班级,像是?两条浅浅的平行?线,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长大?,偶尔见?到了,就?轻飘飘地转回眼神。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徐矿最讨厌郁书青。
后来?过年回国,徐矿也去找过对方——不,其实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找对方,纯粹就?是?想看看郁书青过得怎么样。
“要是?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徐矿是?这样说的。
“所以,我也就随口问一句。”
朋友搭着他的肩,笑得不行:“怎么这样小心眼啊,这么久了,还讨厌人家呢。”
“那可不,有句话?怎么说的?叫恨比爱长久,别到最后哥们连初恋是?谁都忘了,却没忘记那个郁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