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着那瓶牛奶,刚从保鲜里拿出来,还冰凉着,沁出的水汽顺着男人的指节滑到腕部,染湿了挽起的袖口。
“明天再给我留个面包,”手机传来震动,郁书青不用往外看,就知道来接他的车已经悄然停好,“我要红豆沙的。”
便利店的感应门打开,西装革履的保镖无言地举着伞。
在被黑伞笼罩的瞬间,郁书青回过头来,声音很小。
“放心,我会吃掉的。”
——不能浪费。
这是郁书青大脑昏沉时,萦绕在耳畔的笑声。
……
“不能浪费啊,这么好的酒!”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脖颈滑下,给白皙的皮肤增添了绯意,也濡湿了洁白的衬衫。
“咳咳……”
脚步踉跄,惊动了路边早已阖上叶子的合欢花。
头顶明明是孔雀蓝的夜幕,郁书青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耳畔是一声长一声短的虫鸣,他背靠着路灯弯下腰,左手撑住膝盖,大口地喘气。
知道今晚是鸿门宴,却没想到二叔能这么下作。
酒有问题。
房间的门从外面被锁上时,那个姑娘已经傻眼了,呆呆地僵在那里。
“别怕。”
郁书青洗完脸出来,随手掂起一把高脚凳,走向窗台:“你靠后。”
“砰!砰!砰!”
玻璃片四溅,在地面折射出碎钻似的闪。
郁书青丢掉凳子,朝对方伸出手:“过来。”
所幸他二叔最好附庸风雅,就餐的地方全是那种中式复古建筑,楼层不高,规格不小,这里的地形郁书青熟悉,窗外就是株高大的梧桐树,连接至后院的郁郁葱葱。
二楼,还好。
只是白天刚下过雨,窗沿湿滑,郁书青拿毛巾垫了下手,随即踩上窗台——
一跃而下。
土壤湿润松软,他也接住了那个姑娘。
对方年龄不大,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在家族里不受宠的孩子,没什么话语权,郁书青悄悄地带着人从后门离开,给她送上出租车的时候,姑娘“哇”地一声哭了。
她抹着眼泪:“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不用,”郁书青替她关好车门,“你回家,剩下的我会处理。”
二叔居心叵测,要的就是给郁书青身上泼脏水,弄点不清不楚的事来。
看着车辆驶远,他才扯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努力按捺逐渐变快的呼吸,朝前方走去。
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