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霜辰自己不这么觉得。
他是个行动派,上一秒想明白了下一秒就撒欢儿去做了。
关于咏评社重新启动的账他算了算,自己手上钱肯定是不够,他朝谢欢借了一部分,谢欢爽快答应,并说他开张的时候一定亲自去捧场。
谢霜辰心说姐姐你可别来,出了事儿算谁的。
咏评社原来在鼓楼一带活动,因为周霜雨出了事儿,谢方弼悲痛之下停止了所有演出,那个旧园子也卖给了别人,如今早就不是当初模样了。
于是对于小园子的演出几乎成为了谢霜辰很遥远的回忆。
他对于商业上电视媒体上的那些东西已经感到了厌倦,今时今日也算一个契机。他很快敲定了北新桥附近的一个场子,大约放下一百五十人左右。敲定了场地之后便联系装修,按照记忆中模糊的样子复原咏评社。
他记得舞台正上方有一块很大的牌匾,出自一位老前辈之手,可是在那场大火种也一并烧毁了,只剩下了谢方弼留给他的那一块巴掌大的门牌。
就这么一瞬间,谢霜辰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其实很大很大,只不过都被他那副浑不吝的样子给遮掩住了。
也不想被叶菱瞧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边儿是张罗着园子的事儿,而另一边,则是需要招募演员了。
起初谢霜辰盘算的还不错,然而事到临头了,他才出来那么点人情冷暖。平时商演结交的那些同行们竟没一个肯应他的邀,个个都是一副莫能助的样子。
说来也是,谢霜辰曾经认识的人都是什么水平的尽管有很多人辈分没他大,但也是活跃在荧屏上被观众所熟知的人物。亦或是从业很久,久到随便碰一下都呲油花的老油条。人家演出一场多少钱跟谢霜辰这儿说一场能给多少钱
无论是身份问题还是钱的问题,人家就不可能答应谢霜辰。
更别说他们谢家现在四分五裂叫人笑话的样子了,有杨霜林在一天,谁敢跟谢霜辰伸手
这下给谢霜辰气的够呛,只想给杨霜林扎小人。
“小五爷,知道生存艰辛人间疾苦了么”叶菱老神在在地问他。
“难啊”谢霜辰穿着大褂往椅子上一靠,“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两人在已经装修的差不多的园子里愿景往后,谢霜辰还换上了大褂去台上试效果,可这愿是真的发不出来,演员凑不齐,难道真叫谢霜辰一个人上面吹拉弹唱成天成天的演这都不现实。
谢霜辰是希望能找点人来攒一攒,没成想就这都办不成。
“刘老师说可以来给我说开场的单口。”谢霜辰说,“可是刘老师身体不太好,我不想总是麻烦他。”他说的是刘长义,就是曾经的搭子。当初是谢霜辰先甩手不干,如今反过头去求人家,人家还能顶着压力仗义相助,足见当初谢方弼为谢霜辰选搭档时对于人品的考量。
叶菱说“铮哥说也能来帮个忙。不过他工作真的很忙,今年又有要孩子的打算,我就当无事发生。”
“哎。”谢霜辰叹气,“铮哥也是仁义。”
“这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叶菱说,“招聘那块也没什么人来。”
早几年的时候小剧场相声确实是红火过,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剧场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可是市场这个东西,有热就肯定有冷。随着移动互联网的逐年深入普及,观众能到的世界越来越大,要求也越来越高。
以前一个段子能翻来覆去地说,现在你说过一次了,第二次再说观众就觉得没意思了。
一个相声演员说的还不如沙雕网友好笑,我干嘛花这钱来听你呢
于是小剧场的相声在各行各业热烈前行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又没落了下去,那些大大小小的相声社团起高楼宴宾客,过后该塌还是塌。
这些都是连锁反应,不赚钱,可不就是从业的越来越少么。
谢霜辰长叹一口气,站起来那装好的舞台,感慨道“谢霜辰在这相声圈里可真不是个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