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在所有人都笑着举杯的时候跟着站起来,意思意思,其余时间都在专心致志地吃饭吃菜。
宁市最豪华的酒店,端上来的菜别管是不是最好吃的,反正都很稀奇,也很昂贵。
坐在陈乐筝旁边的两位是一男一女,倒都跟陈乐筝打了招呼,拿餐具倒酒水饮料时也少不了相互帮忙。虽然他俩是因为性格比较内向安静才坐过来的,但大家都坐在一块儿了,更没有讨厌陈乐筝的理由。
陈乐筝跟他们聊了两句,得知桌上的红酒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赶紧连着倒了两大杯哐当下了肚。
酒入愁肠,本该是幻想中放荡不羁的场景,但陈乐筝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酒量好像不太好。
他觉得很热,脑袋晕乎乎,还有点莫名的亢奋。
借着这股亢奋劲儿,他继续吃着喝着,还大胆地试了两口拿红白勾兑的混合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人动了起来,开始走来走去。
忽然,陈乐筝被很重地拍了一下肩膀。
他迷迷瞪瞪地转过头去,感觉眼前杵着黑压压的一片重影。
“这不是陈乐筝吗,你还真来了啊!”大嗓门说话的这人,体格也大,五短身材,初中放学回家的时候能和陈乐筝顺上一段路,是陈乐筝最讨厌的同学之一。
这次在群里,就是他造谣嘲讽陈乐筝没考上大学,所以心里自卑,不愿意来参加同学聚会。
“蒋全?”也许这就是恨比爱长久,陈乐筝在这种状态下还能第一时间叫出他的名字。
“是我是我,没想到你这就认出我了哈哈哈,”蒋全撑在旁边的椅子靠背上,“今天来了怎么不过来打招呼?偷偷摸摸的。诶,你这是背的什么包?你小子如今发达了啊!”
陈乐筝看着自己被扒拉过去的背包,一把抓住带子扯了回来,嘟囔道:“想要就自己去买,别把我的扯坏了。”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陈乐筝,”蒋全问道,“这么能赚钱,也告诉告诉我……是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吧?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我一拳能打三个,跟哥说说,谁给你这么多钱花?”
“这全是我自己赚的自己买的!”陈乐筝非常气愤,“就这么点东西,你买不起吗?我记得当初你家濒临破产来着……现在也变成自己嘴里的死穷鬼了?”
站在蒋全旁边的两个狐朋狗友稍稍变了脸色。
蒋全哈哈一笑,拿着钱包的手按在桌子上,手上戴着的大粗金戒指也“低调”地亮了出来。
他忽然一招手,叫住了那个进来宴会厅的经理,拿着今晚的结账单看了两眼,对陈乐筝笑呵呵说:“醉得这么厉害,今天桌上的酒你可没少喝啊。好了,陈老板如今飞黄腾达了,特地来同学聚会就是想有个表现的机会,今晚全场的费用就由我们陈老板请客!”
此刻宴会厅里的人稀稀散散,一部分有事提前离场,一部分转移到楼上KTV包间继续嗨,一部分还在各自聊天。
角落里这一团反而变成了最闹哄哄的地方。
将刘老师送出去的班长大人回来后,本来要找服务生结账,没想到已经轮不到自己了。
陈乐筝一时间呆着没动,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自己无法掏出点钱来跟同学互换礼物的时刻。
可他现在已经不缺钱了。
陈乐筝眨了眨眼,踉跄着站起来,把手掏进包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张卡来扔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