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卉也颓丧地回了房间,只剩乔一翰独自在厅中。
他远远地看着兰浅,确认他熟睡后,舔了舔嘴角,一步步走近。
近了,更近了,眼睛紧闭,嘴唇微微张开一条唇缝的兰浅就在他眼前。
馥郁的芳香从红唇中散发,他的心跳快到窒息。
乔一翰脸颊涨红,胸膛高高低低地起伏,着魔般低下头去。
就要碰到兰浅唇肉的瞬间,一股强悍无比的力从后方袭来,直接把他掀开,他重重摔倒在地。
脸上布满阴霾的楼亭,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藏着风暴,暴怒之下,精神污染溢出,乔一翰当即七窍流血。
极度的恐惧把他变成一只被烫到缩水的虾,所有的细胞都在尖叫发抖,溃不成军。
兰浅被过大的动静惊醒,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什么,就被楼亭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对上楼亭那双比昨夜更加暴烈,愤怒到竖瞳一张一缩,五官都变形的脸,余光看到倒在地上的乔一翰,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什么。
可楼亭太用力,他很快呼吸不畅,喉咙窒息到泛出惊天动地的痒意。
被活活掐死的恐怖中,兰浅的眼睛泛上生理性的泪,把眼眶浸得微微发红,眼珠更加透亮。
楼亭陡然松开他,将他抱在怀里。
滔天的怒意让怪物在失控的边缘徘徊,到处都是吱吱的摩擦声,肢体的界限变得模糊,隐隐要褪下人形,变成彻底的怪物。
被声音惊扰出来查看的郁卉,只是匆匆一瞥就飚出血泪,像一条濒死的鱼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翻滚。
她和乔一翰能承受住怪物的精神污染,不像昨天那样直接晕倒,从侧面印证他们身体变得强悍,正在怪物化。
兰浅却没精力管这些细枝末节。
昨夜才安抚好楼亭,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再度崩盘。根本不需要粘液,怪物的眼神就能把他溶解!
不对。
乔一翰和郁卉那么痛苦,他却没受精神干扰。
在这怒火炸开的时候,楼亭竟然保护了他,屏蔽了精神污染。
机会转瞬即逝,命悬一线之际,兰浅马上动作。
他握住楼亭的“上肢”,无辜的眼睛上望,脸颊贴住了那蠕动的触肢。
没说话,只轻咬嘴唇,用含泪的眼睛,无声地哀求。
纤长睫毛下那双眼睛,那么依赖那样情愿,依旧温顺乖巧。
不是兰浅的错,是别人的错,是其他愚蠢的人类,妄图抢夺他的猎物!
人类是那么孱弱,低等的造物,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消灭,不是他的对手。
可楼亭心中爆炸般的怒意,比昨天只增不少,一股火在他体内突刺乱窜,让高等造物的理智摇摇欲坠。
无法分辨的渴望灼烧着他每一条触肢,它们不要命的、癫狂地涌上,淹没兰浅的双腿。
与温驯的猎物肢体相接,血液汩汩流入喉咙。
食欲满足,嗅觉也被满足,人类能给予的一切,兰浅都虔诚奉上,已经没什么可以再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