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了数，总共是六块六！
“美欣，你哪里来的钱？”
苏美欣还掏出了一个大肉包子，因为被她捂在怀里，还有点热度。
“是姑姑带我们赚的，美丽姐也有！妈妈，我们分家吧，姑姑说分了家，我就可以去上学了。”
张艳芬张张口，喉咙酸涩难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外面的苏老太用拐杖用力敲着门，“老二家的，给我滚出来！分家？你做梦！我们两个老的还没死呢，你凭什么分家！”
苏美欣吓得钱都掉地上了，缩进张艳芬怀里瑟瑟发抖。
死了死了，被奶奶听见了，她肯定要被打死。
“妈，怎么办呀？”
张艳芬抱着她拍了下，“没事没事，妈出去看看。”
苏美欣紧张地握着她的衣袖，“别……不要出去，奶肯定要打人。”
苏老太还在外头咒骂，时不时拿着拐杖敲门，那架势就像是要把门给砸开。
不多时，苏永安回来了。
“娘，这是做什么？”
苏老太一把将他推开，指着门厉声喊道：“你好好问问你媳妇做了什么好事，翅膀硬了，竟然想要分家！大的小的都不老实，苏美欣还敢偷偷藏钱，我看你们是根本没将我这个老娘放在眼里！”
苏永安直喊冤枉，“娘，我们二房哪里有钱可以藏？有钱也都交给你了，藏钱是万万不敢的！我没儿子，就更不可能分家了！”
苏老太重重地啐了一口，“你当然没有想分家，你那自私自利的媳妇就不一定了！明儿枕头风一吹，你就连老娘都不认了！”
苏永安好声好气安慰了苏老太几句，等看向紧闭不开的屋门之时，瞬间变了脸。
他那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狠狠砸了几下门，“张艳芬，给老子开门！”
苏老太两只手揣怀里，板着脸站在一旁看他教训媳妇和娃，“轻点，门弄坏了我可没钱给你们修！”
里面的苏美欣抓着张艳芬不让出去，嗓音带上了哭泣：“妈，别去，他会打死我们的。”
她甚至不愿意称苏永安一声“爸”，她觉得苏永安不像爸爸。
苏永强虽然懒，没啥本事，对苏美丽谈不上多好，但从来不会打苏美丽。
王小虎这么皮，他爸爸也不打他。
不止不打孩子，也不打媳妇。
苏志国和苏志勇就更别说了，吃好穿好，犯了错也不用挨打。
可为什么苏永安要打她们？
张艳芬失神看着她，十一岁的孩子，瘦巴巴的，跟七八岁似的。
“美欣……”
这个女儿就像是她的写照，胆小又怯懦，永远不敢抬头说不，任劳任怨，直到被人压榨出最后一丝价值。
她蓦然想到苏梅婷离开老苏家的那一天，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像苏梅婷一样，抬起胸膛带着女儿离开老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