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母亲而言,她的存在本就是不应被人知晓,所以连名字也会刻意抹去。”
接着,两人就这么席地而坐,依偎在一起,陪着蔷薇之下的母亲,透过玻璃窗去看花园里盛开的花。
时光在言语中回朔,拼凑着多年以前模糊的真相。
空揽着荧,大拇指摩挲她肩膀的皮肤,带着一点安抚的味道。
“母亲不曾丢下过你,你不必介怀。”
荧龇牙:“我没有!”
“可你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
空眉眼弯曲,眼里全是笑意,“她原本打算将我们一起带走的,可是中途你却被人劫走了。”
“被谁?”
“自然是我们的敌人,那时候伊沃城远比现在混乱,所有被大陆遗弃的天赋者都在带着怨恨互相残杀,仅凭母亲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保护不了我们。”
“那父亲呢?”
“不知道。”
空淡淡地回应:“关于那段过往母亲从未提起过,是我偶尔与塞琉斯交谈才得知的。”
“塞琉斯?”
荧惊讶地抬头,空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忘了告诉你,塞琉斯其实是来自伊沃城的天赋者。”
67、
关于伊沃城的过往,荧从小便经常听周围人提及。
远离提瓦特大陆政治中心的无序之城,是犯罪者的天堂,也是遭受世人唾弃的地狱。它就像人类社会发展之初最原始的形态,倚靠的是最直白的秩序标准——力量与争夺。
那些源源不断涌入这座城市的天赋者,大多来路不明,只知道是因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而被某一执政者驱逐至此,然后在伊沃城的规则中被逐渐同化,或沦为垫脚石或拼杀至权力的顶端。
“在城内势力划分确定以前,这些天赋者就像在进行一场游戏,一场名为掠夺与死亡的游戏。”
“不难猜测会有一些无法忍受游戏规则人想要逃离,只不过离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空絮絮叨叨地说着关于伊沃城的事情,坠落深渊者,最可怕的不是身处黑暗,而是被黑暗逐渐吞噬对未来的期许,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人见到光明,以平息灵魂深处的绝望。
“但无论如何,总有人会是例外。”
空摘下藤蔓上的花,殷红如血的颜色,充满了激烈的鲜艳。
“他们抗拒着伊沃城的一切,就像这朵蔷薇,将尖刺扎进皮肤,可以引起尖锐的疼痛,但也仅限于此。”
他捏住花苞,指尖缓缓用力,再张开时一串散落的花瓣便簌簌而落。
看得荧一阵心惊。
“所以母亲和塞琉斯离开伊沃城,是因为抗拒那里的规则吗?”
空点点头:“他们渴望秩序,而伊沃城只有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