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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喃喃:“我应该谢谢他。”
闻灯低垂着眼,“是我每天练习开口。”
萧钰眼眶都红了,“闻灯,我们没练习过吗,没有药物支撑,你说再多的话都只是更结巴一点而已。”
他想起崔景辞斥他不会养人,只叫闻灯做个哑巴。
闻灯是不是也受他蒙骗?他们也练习过的。
可是闻灯又不说话了。
萧钰咬着牙,挤出笑意,“用药也好,练习也好,好起来就好。”
他自语般重复,接受他的闻灯有了其他人的痕迹,握着她的肩膀无意识用力,“回到我身边就好。”
闻灯摇摇头,“我不想回宫。”
萧钰面色震骇,目中有了癫狂之色,“闻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失忆了,对,你失忆了,你想起来就好了。”
闻灯叹气,“你记得吗?我们曾经想过宫外的生活,我去看过了,和我们想象的一样美好,我不想再回来了。”
萧钰眼中的泪大颗大颗掉下,不可置信般开口:“萧闻灯,你记得!你记得我们的事,你记得,你不来找我!”
“你没良心,你把我们日夜钻研的手语告诉别人,你不给我写信不来见我,你一个人出宫去过幸福生活,你想把我丢在宫里,你做梦!”
闻灯不想看他哭,她伸手想为他拂去眼泪,萧钰下意识闭眼等待,眼泪流的更急,像回到她还未出宫的时候。
他们应该幸福的。
他们离不开彼此的。
闻灯的手在距萧钰眼皮咫尺时停住了,她看到他的难过,看到他剧烈颤动的眼皮,去认真感知自己有没有不忍。
长达十一年的时间,她这条命,刻着萧钰的名字。
没有人逼她,是她自己愿意。
可她现在生出自我,她不想再做暗卫了。
闻灯眼睫一颤,垂下手去,轻声开口:“你当时讲崔景辞会到我房中,是什么意思?”
萧钰猛地睁眼,仓皇捉住她的手,“闻灯,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的错——”
“是让我用美人计吗?”
闻灯打断他,她看进萧钰的眼里,知道自己没有会错意。
失忆的她在御花园的树上,领悟到离宫的使命,未曾失忆的她,却会错了意。
萧钰紧紧咬着下唇,有些茫然闻灯的明知故问,心里又有所感知般流进一腔冰水。
闻灯拂去他的手,“我以为,你是让我去杀他。”
萧钰震骇睁眼,“我怎么会让你置身险境……”
刺杀摄政王,几乎是有去无回。
他还想开口,一股腥甜却骤然冲向喉咙。
分明在房间,他好像听到耳边披荆斩棘的风,甚至恍若错觉般看到令他恐惧的电闪雷鸣。
一切不解都像画卷铺开。
他的闻灯,以为他让她去刺杀崔景辞,所以毫不犹疑点头。
而他的本意,是要送她去做别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