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您这可就见外了,不过是我顺手扎几针的事儿,真用不着您这么破费,再说这养了两三年的老母鸡大补,留给您闺女生完娃坐月子的时候吃最合适,给我吃可就太浪费了。”
叶青笑了笑,忽然想起了昨晚上邹阿婆的话,顿时灵机一动,
“鸡就算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是昨晚上才临时被大队长安排住到了邹阿婆这边来的,但阿婆家那个厢房里面没有炕床,再过个把月就要到烧炕的时候了,我听阿婆说顾大叔会盘炕,能不能请大叔什么时候得空了来给我盘一个?”
顾婶子马上就点头,十分干脆道:“这事儿好办,搭炕这事儿他最在行,今天下工之后我让我家老头去弄点废砖头回来,晚上抽点工,一个小时他就能帮你给弄好。”
盘炕的事儿顾婶子答应得十分爽利,那只鸡她也坚决不肯再拿回去,把鸡丢在了院子里,就拉着她那大女婿风风火火地走了。
叶青无奈只能把鸡先收下。
邹阿婆眼睛看不见,家里头就没养鸡,所以院子里也没有鸡窝鸡棚之类的。
叶青本来打算把这只鸡丢在院子里养,但很快她就发现,邹阿婆家那个篱笆墙应该有些年头了,好些地方都破了洞,鸡要是扔出去,怕是就要撒手没了。
没办法,叶青只好暂时先用藤条催化了一个箩筐把鸡给关在柴房里,等她改天把那个篱笆墙修好了再说。
不管怎么说,叶青的目的确确实实是达到了,下午等她再去上工的时候,她用银针给顾卫西保胎的事儿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屯子。
她一走出去,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社员,都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还找她打听她那个针灸的事儿,问她是不是学过医。
这些人的态度熟稔得就好像她不是昨天才刚来的城里知青,而是在这个村里住了很多年的老土着似的。
除此之外,叶青在路上还遇到了李娟跟伍月英。
李娟如今借助在伍家,倒是跟伍月英很快攀上交情了,两人结伴慢悠悠出门,看那样子都有点消极怠工的意思。
看到叶青,那俩都愣了一下。
李娟如今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原本因为叶红对这个妹妹的各种不屑编排诋毁,李娟对叶青这个病秧子那是一百个看不上,甚至在叶立军说要教训这个女儿一顿时,李娟也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可后来叶青表现出来的种种,跟叶红口中所形容的妹妹截然不同,再加上叶立军一家子竟然在叶青下乡后,全家都跑去援疆了,这让李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在火车上的那两天两夜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下火车,她看到叶青被军车护送到靠山屯,她一下子福至心灵,有点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该不会,这个叶青,不是叶立军亲生的吧?
所以叶青这些年扮猪吃虎,故意装成病秧子瞒过了叶立军的眼睛,这回有了号召知青们上山下乡的政策,立马就偷偷报名下乡插队,用这样的办法来脱离叶家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