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南目光落在那四只野猪崽子屁股上扎着的银针上,满眼都是惊讶好奇。
主要是叶青的这个阉割方法,跟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劁猪匠使用的方式不太一样。
像蛟潭县这边,多是采用缝合和抹草木灰的传统老办法,不但过程复杂,还需要至少两个人帮忙打下手。
打下手的人得把生猪的后腿死死抠住不能乱动,劁猪匠才能动手施为,并且在阉割过程中,哪怕生猪不挣扎,都会出现大量出血的情况。
但叶青的这个方式,完全不需要经过繁琐的缝合包扎过程,野猪在阉割过程中痛感不强烈,并不会挣扎反抗,单人就能完成这项手术工作,而且整个扎针和下刀的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看起来很有几分暴力美感。
这让顾卫南产生了极大兴趣,相比起老式劁猪匠那种粗暴落后的劁猪方式,她对叶青的这个高明办法可太好奇了。
“你这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别人教你的?”
顾卫南在叶青那一盒银针上面摸了摸,眼睛亮如星辰。
之前叶青还只觉得这姑娘捧场,并没有想太多,可这会儿,见这女孩耐心观摩完了她动手术的全过程,不旦不排斥这血腥场面,甚至目光还一直落在她那些工具上,露出一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神情。
她心下不由得一动:
“你对这个感兴趣?想学?”
顾卫南倏地一下就抬起头来,期待地看着叶青:
“你愿意教我?”
叶青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女孩竟然认真了。
这让她眼睛不自觉眯了眯,审视起面前这个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给出个什么反应。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第一个对她掌握的技术感兴趣并且想要学习的女孩。
但比较奇葩的是,人家感兴趣的,不是她的飞针也不是她的医术,而是她自己都还只能算是半吊子的劁猪技能。
“能是能教,但要想学我这个,可不是简单的学几下实操就能直接上手了,你别看着我这个方法简单易操作,但其实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光是这个飞针技艺,我就练了七八年,没有一点天赋悟性,连入门都难。”
叶青指了指她那个盒子里的飞针,轻轻抽出一根,然后朝着不远处随手一扔。
下一秒,那根软趴趴的银针就如同箭矢一般笔直飞出,顷刻间已经扎在那猪圈外墙的木围栏上。
飞针末端仍然在颤颤巍巍抖个不停,但针尖已经没入木板内寸许深。
“入木三分,要达到这个境界才算是出师,没有一定的毅力,寻常人很难坚持到这一步。”
顾卫南脸上若有所思,试探着也捏起了一根银针,朝着木围栏上射去。
叶青的本意是要告诉顾卫南这个飞针并不是她看到的那么简单,所以在见到顾卫南要模仿她的动作时,她也就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