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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这番话让顾卫东顿时锁紧了眉头。
他的目光担忧地看着那边躺着的满仓,心情不断沉入谷底。
一旁的顾家姐弟还有杨大志表情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
虽然满仓对除了顾卫东以外的人都不假辞色,但他们几个也毕竟是见过满仓幼年时的模样的,如今时隔数年又再次遇到了它,还见到了这家伙成年之后强壮健硕的模样,几个人都替它感到高兴,也为这一次意外重逢感到开心欢喜。
谁知道还没怎么亲近呢,这家伙就身受重伤,哪怕在被叶青那么奋力抢救过之后,竟然还是随时有性命之忧,这个结果让几个人心里头顿时很不是滋味儿。
“得换多久的药?”顾卫东问道。
叶青算了一下:“这个我不太能确定,得根据它的伤口恢复情况随时进行调整,但最起码前一个星期得每天换药观察吧。”
“如果一个星期以后没有出现高烧发热症状,并且身体状况稳定,那就没什么大碍了,养个把月就能活蹦乱跳恢复正常,不然肯定会留下后遗症,想要再恢复以前那样强悍的战斗力怕是难了。”
但如果真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对满仓而言无疑是致命打击。
狼群是无比残酷的,只认实力不认脸,想要当头狼就得有足够强悍的身体素质,不然对族内成员不具备威慑力,很快就要被谋权篡位并且被边缘化甚至被赶出族群圈子。
如果满仓的身体无法恢复到之前的健康状态,哪怕它侥幸茍活了下来,等待它的,也绝对是残酷凄惨的命运。
对于这一点,顾卫东可以说极为感同身受。
毕竟上辈子,他也跟满仓一样,因为受伤瘸了一条腿后,不得不退役回老家,职业生涯尽毁,从此只能与部队无缘。
所以顾卫东这会儿表情十分凝重,大概是不希望满仓沦落到遭族群驱赶的下场,在沉默了一阵后,他忽然开口道:
“再往前面走,大概两三公里左右,有一个守林屋,是以前猎户们打猎的时候临时落脚的地方。”
“反正我身上的伤也还没好,你说的那个药浴我这几天暂时也整不了,所以接下来一个星期,我就带着满仓在守林屋这边住着吧。”
“大志你一会儿就带着他们几个下山,再给我送一点弹药上来,往后每天早晨的时候,我会带满仓在山脚茅草屋那边等你给它换了药再回山上住。”
“你不是想要药材吗?一会儿你把你采的药材给我看看,这一个星期我就留在山上,可以顺便帮你多采一些。”
叶青对顾卫东的这个提议倒是没有异议,想了想后她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以再晚一天下山,让大志带着孟嘉回屯子里去通报一声就行了。”
“这土狼刚做完缝合手术,头一天最为关键也最为危险,如果出现了发烧现象,要及时进行处理。”
“你在山上陪着只能防止它不到处乱跑,监督它的伤口是否感染恶化,但真出现了棘手的情况,你也解决不了。”
“干脆带着它去守林屋,守到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满仓的情况稳定了,那基本上就脱离危险了,到时候我们几个再下山。”
顾卫东点了点头,医疗这一块儿叶青肯定是专业的,她既然这么说了,顾卫东一个门外汉也不会不懂非要装懂。
“黑熊的活动时间并不规律,之前我虽然放木仓吓跑了那个家伙,但谁也说不准那家伙还会不会再回来,现在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得尽快离开。”
“正好把满仓带去守林屋养伤,然后你也留在木屋里面好好休息一下吧,刚刚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手术,我看你累得够呛。”
“我们其他几个人就在木屋周围那片林子里挖药材打猎,既然都进到这深山里头来了,总得多带点药材和猎物回去。”
听到顾卫东说黑熊可能还会回来,几个人哪儿还敢耽搁?
把东西带上,那边顾卫东则小心翼翼地把满仓给抱起来,一行人就脚步匆匆准备撤离。
母狼这会儿已经知道叶青之前是在救它的伴侣,对叶青等人的敌意少了很多,见顾卫东要把满仓带走,它也没再露出威胁恐吓的表情,只是紧紧地跟在了几个人后面。
剩下的那些土狼虽然身上也受了伤,但相比起满仓这个头领就要轻微得多了,见母狼跟满仓要离开后,那几头土狼对视了一眼后,也都一瘸一拐地跟了上来。
叶青在忙活了一个通宵之后,异能耗尽,身体极度疲累,还要跟着赶好几里路,着实是快要撑不住了。
但没有办法,成年黑熊往往都是有伴的,如果那头被吓跑的黑熊只是自个儿杀个回马枪那还好说,可若是携伴侣一块儿折返回来,那他们在场这么多人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这种关乎到身家性命的时刻,叶青可顾不得那许多了,先赶紧逃命要紧。
好在单纯只是赶路的话,其实速度还是很快的,两三公里的路程叶青他们只走了一个多小时。
如顾卫东所说的那样,他们真的在密林深处发现了一个破旧的小木屋,屋子看起来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推开门进去,里面也满是灰尘和蜘蛛网。
“自从守林员去世后,这个屋子只有每年冬天才会有进山打猎的村民来住几天,平时根本没人收拾,不然也不至于会是这番光景。”
进屋之后,杨大志忙对叶青解释道。
几个人赶紧都加入到了清理屋子里的行列,小木屋并不大,也就十个平方左右,里面除了一张简陋的炕床外,就只有一个敞开的灶膛,上面架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铁架子,可以放砂煲铁锅之类的做饭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