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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川“唔”了一声,不希望自己这么好猜,于是道:“还有一些旁的,皇宫里的确没什么乐子,只能跟着骑射先生一起跑几圈,除了宫乐子便多了。从前父皇还在的时候,我若是惹他不高兴了便去几位皇叔家中解闷,他们自会将我哄高兴了,然后我再去给父皇道歉认错。”
“不过后来父皇就不让我出宫了。”霍靖川很遗憾地说:“大概是嫌我到处蹭吃蹭喝太丢人,或是因为皇叔们总上折子说我带坏他们的世子。”
“……”
霍靖川的童年,大概猫嫌狗不待见了好多年吧。
这是谢柏峥第二次听霍靖川提起康元帝。不过似乎与史书上杀伐决断的皇帝有些不同,听起来倒不是个十分严厉的人。
谢柏峥不动声色地问:“听起来,你与先帝感情很好?”
“王妃这话说得奇怪。”霍靖川半个身子倚在书架上,窗外的阳光透着缝隙照进来,斑驳点点的,像是给霍靖川的烘托出了氛围感,半点没脾气地说:“父子间哪有感情不好的?”
谢柏峥听出他在敷衍,倒也不拆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两本、三本册子。四下无人,他便直接在窗边席地而坐,翻起书来。
霍靖川也学他坐下来,探过来半个身子,好奇谢柏峥在看什么书。
谢柏峥把册子挪过去,一人一半分着看。
霍靖川只看了两眼,失望道:“长安县志,你看这个做什么?”
谢柏峥看得专注,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不过想起庆王殿下实在已经无聊了大半日,于是提议:“不如你告诉我想看什么书,我翻给你看?”
霍靖川对着满屋子散发着四书五经味道的书架,坚定地拒绝:“不必了,我很好。”
谢柏峥又低头继续看。
过了一会,谢柏峥抬头:“你不看书,是为了看我?”
霍靖川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好奇一整晚的问题:“你眼角原本就有泪痣吗?前两日怎么没发现?”
他说着,伸手往自己的眼角指了指。
谢柏峥闻言一怔,原主的确是没有泪痣的,可是他有。难不成,他这幅身体会越来越像他自己吗?
谢柏峥翻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霍靖川疑惑地歪头:“怎么了?你不高兴了么,可你的泪痣长得很好看……”
“没什么。”谢柏峥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继续低头翻开第二本册子,找到了县志的列传。历来能够在县志中有传记载的,至少在本县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霍靖川不知怎么,竟然也耐下性子去看谢柏峥手里枯燥无味的县志,只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哪怕在这满是书卷气的藏书阁里,他好像还是能闻到谢柏峥身上沾到的安神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