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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教谕听着百姓们议论,完全无法跟自己家那个连背书都要他拿着戒尺在身后追着的不肖子对上号,他恍然地问:“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
一旁地副学官刘基:“怎么,你还不知道?咱们能从县衙被出来,不正是托了你家峥哥儿的福?”
谢教谕:“……”
他在说谁?
谢教谕在大庭广众之下怀疑人生,而提学官大人见到这场景却格外欣慰,本朝学子敏而好学,又能够不自矜,又知晓感恩,这岂不是德才兼备?
县试放榜之后,严徵特地到县学中勉励了县中学子一番,望他们要更勤勉,将来学有所成能够报效朝庭,使学子们备受鼓励。当日,严徵还特地把谢柏峥叫到身边好生勉励了一番,话语中竟然还有些遗憾。
谢柏峥原本还不晓得为这是为何,直到严徵说:“也指望你不要因一次县试而生出得失心,纵然天资聪颖,也要严谨治学……下一场乡试该在两年之后,你倒也不必担心赶不上。虽说取中进士于你而言并不难,可你若想进翰林院却是非得要取中前十的。”
谢柏峥:“……”
严徵这话已经超过学政的职责所在了,难不成叶文彬当日那一句“严师兄对你颇为赏识”竟然不是一句客套话,谢柏峥赶紧拜谢:“多谢提学大人提点。”
严徵和颜悦色地看着他。
“只不过……”谢柏峥苦笑道:“学生这县试也的确是考不过,倒是并不觉得十分遗憾。”
这倒是实话,且这种大实话一定要早一点说!
否则,将万一来提学大人乡试时又想起他,问:“通州府学子谢柏峥,今科秋闱可中举了?”
到那时,如果他还在考县试,岂不是很尴尬……
严徵仔细观他的神色,发现谢柏峥看起来竟不像是在谦虚,于是复又勉励了几句,才放人走。回到县衙,严徵使人找出了谢柏峥县试时的答卷。
打开一看——
县试第一场的两道题,一道四书题勉强答完了。另一道五经题却才写了个开头,想来是就已经晕过去了。
严徵复又看了一遍,实在没在其中瞧出可堪取中的文采,于是木着脸将这套答卷合上了。
“可惜了。”他想:“——难不成是这长安县的夫子教得不好,或是那位传说中的高人吝啬,只肯教他棋艺?”
总之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严徵毕竟身为一省提学,即便与谢柏峥素不相识,也不忍如此天资之人被匹夫耽误,于是拿着这答卷去找了叶文彬。
谢柏峥不是京中有亲戚在么,他该去京城读书啊,否则不是被白白耽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