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峥敛眉喝了茶,却不动声色地打断了“往后”的话,说回了案子:“当日,是这位王夫人派人劫持了我。”
叶文彬:“啊?”
谢柏峥:“还有,我当日见到的这位王夫人,他是个男子。他虽蒙着面,不过我应当没有看错。”
叶文彬有片刻错愕。
他愣道:“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凶手其实是那位‘王夫人’,他为了炸死你,不惜以身犯险?不对啊,可那妇人看起来弱柳扶风,完全不是男子的样子啊!”
“‘王夫人’平时不露面,没人真见过她。”谢柏峥说着稳了稳气息,气顺了才继续说:“你们见到那位王夫人,与我当日见到的未必是同一人。”
叶文彬琢磨了一阵,无果,谦虚问道:“那要从何查起?”
谢柏峥放下茶杯,“再去查一人,名叫绍良志,是一位状师。”
叶文彬默了默,“……这是化名吧?”
谢柏峥也沉默半响,“通常来说,人在作奸犯科的时候的确不太会用真名。”
叶文彬:“……”
他这是被嫌弃了?
谢柏峥在说完这一句之后,顿了顿才想起原来要说的话:“……可他既是状师,必定是在衙门留过名的,要查他的底细想必不难。绍良志与那位‘王夫人’听口音应当是同乡,从这个方向查应该会有线索。”
“除此以外,还有另一件事。”谢柏峥抬眼看向叶文彬,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叙述:“小侯爷,到了今日您还认为那一日笔架岭上的火灾是意外塌方导致的吗?”
叶文彬悚然一惊,什么意思?
谢柏峥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火药能炸了酒楼,自然更能炸山。如果今日酒楼这一炸能伪装成意外,那么叶文彬遭遇的火灾,乃至于十多年前年富贵之子所遭遇的塌方,真的都是意外吗?
“这……”
叶文彬词穷半刻以示尊敬,他难以置信道:“有一些耸人听闻了吧?”
谢柏峥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听说小侯爷这几日拦着黄大人不肯结案,你又是如何想的?”
“我自然猜测有人劫持我不成,再回头来报复你……”叶文彬说到这里,开始陷入沉默。
他发现自己的猜测其实与谢柏峥所说殊途同归,只是谢柏峥说得更耸人听闻一些。叶小侯爷毕竟是在锦绣堆里长大,日常往来都是连骂人都要引经据典的大学士,自然想不到有些人利欲熏心,能视人命如草芥。
几句话的功夫,叶文彬就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却偏偏反驳不了一点。叶小侯爷深吸一口气:“你知道为了救活你,我花了多少银子吗?名贵药材,还有这座养病的宅子就不说了,甚至连御医我都扣下了两个,你与我说话的态度就不能再尊重一些?不要总是用一副‘你怎么连这都想不到’的嘴脸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