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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想降一等承袭爵位,那边等攒够功劳再说,这一来二去便是三年。
她的嫡长子依旧寸功未进。
许氏已年过五十,放在旁人家已经要称“老夫人”了,可却还住在主母院中。这令她十分忧心。
眼看着国公府爵位就要不保,任何变数都会令她草木皆兵。
许氏身边伺候的人其实不理解她为何这样,即便谢柏峥是瑛国公的原配嫡女之子,可那也只是外孙。
况且前头那位太太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有何值得烦心呢。
许氏没有胃口,点心只吃了两口便都撤下去。她把儿媳打发走,问身边的人:“学堂上是谁挑起来的?”
刘保家的连头也不敢抬,更不敢大声:“回太太,是誉哥儿。”
回了话,她便更小心了。
太太只听说那位公子在学堂上被沈大儒夸了几句便动了怒,若是知道是誉哥儿起的头,恐怕就更要不快了。
果然,许氏竟发出一声冷笑来。
她豁出面子托娘家的兄长请来沈松鹤,是为了叫那乡下来的野小子见见天地,若是能自惭形秽就更好。
一个连乡下的县试都考不过的野小子,安能听得懂沈大儒讲学?
可他偏偏听懂了。
不仅能听懂,还能与同窗辩经,能叫沈松鹤对他刮目相看。
可笑她筹谋多时,特地选了这个日子请来沈松鹤,还发帖请来诸多同族亲友。原本是想断了那野小子在华京城的青云路,毕竟她最晓得那帮道貌岸然的读书人有多看重名声,只要传出些浑浑噩噩的风声,便不会再有学子与他结交。
可没想到竟是又给了他一个扬名的机会,甚至梯子竟还是他那宝贝嫡孙亲自给那野小子搭上的。
她焉能不动怒。
许氏一阵冷笑,又问:“昨日我叫你安排的人,可都安排妥当了?”
刘保家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道:“夫人吩咐备下的那些身段软的丫鬟,昨日便送到碧落院了。”
许氏这才满意。
她虽没与谢柏峥打过交道,可他却晓得酒色财气只要沾一样,都是毁前途的。
“……可没有半个时辰,便都被打发出来了。”刘保家的敛着声气答:“是崔管家,叫人把丫鬟都换成小厮,只留了两个丫鬟在碧落院里做洒扫。”
许氏的脸,忽地就垮了下来。
面沉如水。
刘保家心中念着倒霉催,她素日只晓得自家太太素来是个心狠的,可却不是个小器的,怎么就连瑛国公的外孙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