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笙这时也支棱起来,他直起腰板:“回禀大人,学生也是冤枉的,不敢擅认罪责!他定是拿那一千两银子去买县试考题了,请大人重重治他的罪!”
黄知府得了这两人回话,心中有数了,再问谢柏峥:“你说他二人偷盗栽赃,你可有凭证啊?”
林秋笙此时已经相信自己的计谋奏效了,也跟着神气道:“就是啊,你有何凭证?”
谢柏峥淡淡瞥他一眼:“林公子说是我拿了那银子去买县试考题,可有凭证?”
林秋笙:“……”
百密一疏。
谢柏峥见他们竟真的就这样凭空捏造毁原主清白,心中气愤:“李管事说与谢公子素不相识,若是从无来往,当日怎的偏偏就选了这么个地下钱庄?”
“若是钱庄与此桩县试弊案并无关联,又为何钦差大人一到此地,便有人来我家放火杀人?”
“府尊大人——”谢柏峥直视道:“这三桩案件应当并案审理,前后关联甚大,若非学生警觉,此时恐怕大火已经烧到县衙了!”
黄兴华恨这书生不依不饶,拍案道:“谢柏峥,公堂之上岂容你危言耸听!来人啊——”
“慢着。”
叶文彬开口,“黄知府,听闻你与布政使司林禄是同年?”
黄兴华没想到叶文彬会突然发难,可他又不敢不理会叶文彬,只好小声奏答:“小侯爷说得不错,不过下官必定秉公审理此案。”
“嗯。”叶文彬似乎只是临时起意那么一问,轻轻放过:“继续吧,只是读书人的案子,不要在堂上喊打喊杀。”
黄兴华面上讪讪,心中却腹诽这些娇身惯养的公子哥毛病可真多。他的目光重新看向堂下站立的年轻人,谢柏峥看起来似乎一直都不见慌张、也并不怯懦,只是他这一份沉着冷静,在黄知府眼中多少有些碍眼。
黄兴华的目光倏地锐利起来,透着老辣与狠戾:“谢柏峥,你可知诬告是何等罪名?”
面对知府的逼问,谢柏峥内心并无畏惧,他一直在这公堂上兜圈子就是想看看这些人都做了哪些准备来冤枉原主,现在看来似乎差不多了。
“学生岂敢?”谢柏峥无辜道,顿了顿复又开口:“敢问府尊大人,那县试题是否刚好卖了一千两银子?”
黄知府沉吟不答。
谢柏峥又问:“赃银可收缴了?”
黄知府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拧眉看着他。一旁,县丞主动替知府大人分忧:“那又如何?”
那就好办了。
谢柏峥再次转身:“林公子,你说是我用一千两银买了县试考题来嫁祸于你。那我问你,那一千两是白银,还是银票?是一千两的银票,还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