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情急之中,他只好虚言应付,“那有缘男子,或许在天边,或许在眼前,谁说得准呢?”
“啊,我明白了!”女子点点头,“你的意思是,那个男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不是这样?”
听到女子这么领会他所说的话,燕阳蒙了。他跟女子所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女子为什么偏偏这么理解呢?
他本能地想否认,可是面对女子那忧郁、凄婉的目光,他却鼓不起勇气否认。
“好!”女子嘴里说一个好字,放开薅着他衣领的手,退后几步,继而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然决定了娶我,那我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回,嫁给你无妨,顺便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一条船上的人!”
女子能够说出破罐子破摔这样的话,显然已经将自己的自尊揉碎了撒在地上。
燕阳不忍继续摧残她那所剩无几的自尊,又见她恁般决绝,于是将心一横,说道:“好,我娶——”
便在此时,他蓦然听到一声高亢的龙吟。
();() 这龙吟来得不早不迟,刚好盖过了他刚刚说出口的娶字。
龙吟过后,燕阳蓦然惊觉,方才不过是飒然一梦。
这口古井本就十分古怪,燕阳又在其中做了这么一个古怪的梦,越发感到它的诡异。
这个梦毫无来由,燕阳闹不清这究竟是自己日有所思所致,还是预示着他将来的遭际。
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到了春情萌动的时候,若是日有所思,做这样的梦倒也不怎么奇怪。问题是,在跟蛰罗雀易体之间,他情窦尚未开放,不晓得男女之间的情事。跟蛰罗雀易体之后,他又由于蛰罗雀惹下的祸端而镇日焦头烂额,压根没在这些方面动心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不太可能存在。
如果说这是他未来的遭际,那么这等跌宕起伏的情节却无论如何说不上温情、浪漫,他宁可不要。那个逼娶的女子,看上去可怜兮兮,实则喜欢胡搅蛮缠,谁人娶了这样的女子,必定不会好过。
然而,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着实令人怜爱。梦境遽尔被龙吟打断,他不晓得那个女子最终的归宿究竟如何,惟愿这不是现实之中发生的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梦,即便不是春梦,也是他青春活力复萌的体现。他的本源力量活力增强,不仅展现在他的脑际,而且作用于他的样貌,使他原本酷肖蛰罗雀的容貌向他原本的容貌演化,如果照照镜子,他就会发现自己的相貌变了。
他自己对这悄然发生的改变尚无丝毫察觉。
琢磨一会儿梦境中的女子,他又开始琢磨自己刻下的遭遇。他断定,这是火云宗宗主张天锡连同一干长老所为,目的自然是为那被杀的弟子白云刀报仇。
道貌岸然的张天锡,器量居然恁般狭小,设计害人!如能脱险,他要好好跟张天锡掰扯掰扯。既然张天锡施展小人手段,那么他就不介意在火云宗大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