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覆上,桑窈视线被遮挡。
她被桑晏和背出门,走出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继而被缓缓放在了宽敞的车舆上。
从清晨到现在,她一直都被动的忙碌着。
此刻她垂眸,只能看见自己一身鲜红的嫁衣。
她隐约听见桑晏和和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男人嗯了一声。
声音冷冽,无甚波澜。
是谢韫,她在他的身侧。
忙了一天,她总觉得自己仿若在虚空当中,不知自己在忙些什么。
直到此刻,她才仿佛找到些实感。
头饰很重,但她还是默默挺直了腰背。
桑窈其实有点想象不出来谢韫着婚服的模样,他平日的衣着大多都是墨色为主,或是什么其他深色的衣裳,连白色都很少穿。
喜官这时高喊:“吉时到——”
车輿驶动,街市喧闹起来。
一路无言。
直到走下车舆时,她因为婚服繁重,行动不方便,身侧才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牢牢的扣住了她的手臂,扶着她下了车舆。
她因为盖着红盖头,周边又喧闹,对四周的感知都弱了下来,只记得那只手,几乎一直在拉着她。
在一通复杂的流程后,终于送了洞房。
谢韫走在她身侧,在重重衣料遮挡下,扶着少女的小臂。
喝过合卺酒后,喜婆婆还有一众人等退了出去,桑窈独自坐在榻上,喧闹过后,周边寂静无比。
该挑盖头了。
可身边太静,她不知道谢韫还在不在这里。
正当她思索时,眼前的红绸忽而被挑起一角,桑窈顿时紧张起来。
紧接着,盖头被一下挑开。
谢韫收紧掌心,低头看着他的新娘。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格外精致又艳丽的脸庞。
她鲜少会上这么重的妆,描着花钿,乌发红唇,出其的美艳,她还是她,但别具一格。
有点好看。
两人四目相对。
谢韫率先移开目光,将帕子置在一旁。
桑窈上次见他时,还是在半个月前,那时他们已有婚约在身,按礼制最好还是不要见面。
但谢韫显然不是什么遵礼制的人,所以即便是在众目睽睽下,他也丝毫不知避嫌,直接来问她关于婚礼的事宜。
甚至还自然而然的像跟她共乘一舆。
但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温柔,他根本就不是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