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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又说不出口了。
如果是个误会,那这个误会已经没有转圜余地,它是真是假也并不重要了。
净敛并不知他的主子已经有应下的意思。
此刻时间已经在他眼里无限拉长。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再面对他的主子和少夫人,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巴掌。
他也不知道他的这个小册子在这两人之间曾发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知道自己平日在脑海中一会把主子想成这个角色,一会想成那个角色这事被发现了。
他那污言秽语。
这就罢了,这册子其中甚至还掺杂不少他的私人感情。
比如骂谢韫狗东西,非人哉这类。
他越来越觉得谢韫看向他的目光仿佛沉若千钧。
净敛心一横,再也受不了了。
就在谢韫放下这本小册子,对上少女期待的目光,开口欲应下此事时,台阶上的净敛忽然拂衣一跪——
谢韫眉心一蹙,净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在谢韫说话之前开口:“这册子是属下写的!属下该死!还请主子,少夫人责罚!”
谢韫:“……”
他绷直唇角,幽幽道:“我让你回答了吗?”
其实此时净敛但凡抬头看一眼,依他对谢韫的了解,就能大致明白谢韫的意思。
但他此刻已经被深深地羞愧和无地自容包裹,整个人脑子都是麻的,一直低着头。不仅没有抬头看,甚至没有听出谢韫的弦外之音。
他还对着桑窈解释道:“少夫人,这小册子是属下闲暇之时,觉得您与主子很配,打发时间所著。”
“上回去刑部时,不知怎么遗落那里,但少夫人您放心,主子当时对您干干净净,绝无半点不正当的心思,这一切都是属下一时糊涂犯的错!”
桑窈愣了一下,看着直愣愣着跪着的净敛,面色有几分空白,她又看向了谢韫,谢韫拉着她的手仍没有松。
谢韫已经不想低头看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眼,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因为什么而争着为别人顶罪,这种争辩他多说一嘴就是对自己的羞辱。
而且桑窈一定会起疑,争来争去很没意思。
但此情此景,他还是低声说了一句:“是我写的。”
他语调中带有淡淡威胁,净敛这会脑袋发热,全然没听出来,他自然而然的以为谢韫还在对他阴阳怪气。
心下更加崩溃,他一咬牙,继续低着头道:“公子您罚属下吧!”
“少夫人,这册子就是属下写的!这字迹您一验便知,那上面的内容皆为属下臆测,主子对您清清白白,不仅如此……”
净敛握着拳,心道事已至此,他必须拿出诚意,认错到底,先保住小命要紧,便继续道:“属下那……还有两本!”
谢韫抿住唇,看着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