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之遥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注意到他的目光,还是说了一句:“那是酒,陛下不能喝。”
连续被否决的楚深和,年岁尚小,不懂忍耐。
他想起,此趟出宫,晏之遥还是给他布置了作业的,就所见所闻的观想、有何愿望。
尽管年幼,他也知道这是一个作业。
内容是要正经地写上自己今日出宫一趟的所见所闻。
晏之遥带着他在这样的严寒之日,从盛京最繁华富庶的商街走到最隐蔽、贫苦的人家,从田间被雪掩埋的种子、经验老道的农民的忧愁,到挥金如土、肆意浪费的销金窟……
是为了让他这个太子领悟一些为人君上的责任。
但他当时不知怎么想的,可能是赌气,又或许是真心话。
他回了一句:“晏大人不是问我今日出来有何愿望?”
晏之遥耐心转头,微微倾身:“嗯?”
楚深和笑了笑:“我想在这样的寒冬簌簌之地,雪地煮酒。”
晏之遥停顿了三秒,问:“然后和那群稚童一起打雪仗,反抗我的压迫?”
年岁尚小的楚深和被说中了心思,很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而多年之后,年岁已长,甚至死过一次,到了现代的楚深和:“……”
他感受着指尖冰凉的雪意,默默转过了头。
“我不想扔那个‘哥哥’。”
他眉眼含笑地加重了那两个字,“哥哥,我可以扔你吗?”
晏之遥猛地抬头,又垂下眼目。
垂在身侧的指尖不自在地缩了缩。
他没拒绝:“可以。”
楚深和眼里划过丝兴味。
按理说,收到这样的礼物。
虽然是早已忘却在少时的愿望,但也是曾经真切想要体验的愿望。
他应该高兴或者感动。
事实上,高兴与感动确实有。
但,好像被唤起的还有他都以为自己不存在了的“玩劣”。
晏之遥站在他的身侧,此时毫无防备,似乎被他那个问题问愣住了。
就着这样的优势,楚深和毫不犹豫地一把拽住了身侧青年的领尖,将手中的一大捧雪顺着对方裸露的颈项塞了进去。
然后飞速退了开。
晏之遥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被冻得发颤。
他难得笑出了声。
“晏之遥,你还傻在原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