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明夫人,早先便听闻您身子不好,这外头寒气重,我们不若还是进里头说罢。”
眼前这几位显而易见都是这京城贵族的掌家夫人,在外人眼里,她们料理那么大一个家业,大多都端庄且忙碌,日日都待在府中。
但其实不然,在夫人之间,亦会有不同的小圈,哪怕是牌搭子都有不少,阮枝也常常收到一些帖子,但她从没出去过。
她想拒绝,可还没等她说话,这些人便簇拥着带她进了房间。
明夫人可是很少露面的,若是能与阮枝建立来往关系,那无异于同明家关系也近了一步,所以这些人对阮枝的态度非常热情。
阮枝原本就不是个强硬的人,所以即便不愿意,也因不太好意思拒绝坐了下来。
围炉上的茶正翻滚,一位夫人亲手给阮枝递过来一碗奶冻,道:“杏仁酥酪,明夫人,这是他们这儿的招牌。”
阮枝一听便来了兴趣,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口。
“明夫人,今日怎么来雀临楼了?”
阮枝道:“有点事情。”
刘夫人压低了声音,道:“若是我没看错,方才明夫人你送走的那位,恐怕就是东宫那位吧。”
一人也跟着道:“我听说是叫云楚还是什么的。”
阮枝道:“是叫云楚。”
关于明珠被太子撤去县主之位一事,京城内早就传开了,阮枝又是明珠的娘亲,恐怕对这云楚也是深恶痛绝。
说不定方才见云楚就是因为明珠的事。
气氛发生了微妙了变化,一位唇上有痣的年轻妇人道:“明夫人,你也莫要伤心,我瞧这个叫云楚的,在殿下身边待不过两年。”
“一个乡下女郎,行事如此猖狂,如今飞上枝头,还真以为自己变凤凰了。”
阮枝当即便蹙下眉头,道:“你说什么?”
刘夫人也低声道:“明夫人,别瞧这云什么的当上了太子妃,其实这京城里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原来云楚说的没错,这些人的话好似一句一句都在与云楚方才所言重合。
“以色侍人能到几时,也不看自己配——”
啪的一声,金勺被摔在瓷碗上,阮枝向来温和的脸上布满冰霜。
刘夫人僵住,问道:“明夫人,你怎么……”
阮枝站起身来,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面前几人,道:“所以你们今日让我过来,就是来嚼楚楚舌根的?”
她并不善于同旁人吵架,即便是气急,也只是道:“配不配哪里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楚楚是我的女儿,别说是太子,就算是圣上,她照样配得。”
“不是,明夫人,你的女儿不是明珠吗……”
阮枝却不想同她们多做解释,气的直接拂袖离开。
而此时的云楚,并不知晓在她走后还上演了这样一出。
她说要去给赫巡买东西,可不是诓阮枝的。
经过多天细致的观察,云楚发现赫巡对梅子类的小食好似情有独钟,东宫自是什么都有,只是不久前她听闻南街有一家酒坊的青梅酒很出名,她就想带回去给赫巡尝一尝。
南街并不远,不过一刻钟的车程便到了。
只是这间酒坊未免也太火爆了些,前头排了长长一队。
意春道:“姑娘,那儿有间客栈,您要不先去那儿喝杯茶,奴婢去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