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宴和沈韫初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熟悉?
她大胆猜测,熟悉的目的只有一个,无非就是结亲。
她从来都是个不聪明的,但那天她琢磨了一夜,得出了这个惊世骇俗的结论。
长公主膝下无女,把她送给长公主是两家结盟的一个形势或者说是标志。
元后逝世的早,当初赫巡当众拒娶沈氏女,还未曾给予安抚,使得耀武扬威多年的沈家处境尴尬,届时赫巡即位,对沈家态度如何仍旧未知。
所以赫巡一走,沈氏就坐不住了。
再说赫宴母族殷氏虽也成气候,但到底不如沈氏,沈韫初若是与赫宴成婚,那就是将殷沈两家彻底绑在一起。
同样是冒险,不如赌一把。
赫宴得势,那皇后依旧出在沈家。
而肃王府,显然站队赫宴。
云楚闻言默了半晌。
桑黎的想法不无道理。
这段时间,明家对朝堂局势盯得非常紧,各方一有异动就会有人来告知明淮,可桑黎方才所言,他们并不知道。
“你家里面的人,知道你跟我认识吗?”
桑黎连忙摆了摆手,道:“不…不知道!”
“我两次…出来都是瞒着他们的!他们…他们平日也不重视我,就…就不管我。”
桑黎这样的小结巴从一开始就是棋子,若不是她难得细心发现了些不对,她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境地中。
桑黎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她第一次想明白这么复杂的事,内心一直都在煎熬。
“怎…怎么办!”
怎么办?如果是真的,云楚也不知道怎么办,赫巡走时什么都没说,对她,对明家都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你先别声张。”
桑黎捂住嘴巴,然后连忙点了点头,继而低声道:“…我不说。”
晚上,她就将此事告诉了明淮。
想要去获取事实或许很难,但若只是想证实什么,可就没那么难了。
而遗憾的是,桑黎并未说谎。
这几日圣上因病卧榻,一日能有一个时辰清醒就算不错,暂由明淮与另一位大臣总理朝纲,所以明淮这几日亦是早出晚归。
一股说不上来的沉重气氛笼罩在京内,云楚心中的憋闷越发明显,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自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这般,相比这京城众人,她不过是个蝼蚁般的人物,日日操心这操心那无异于杞人忧天。
“太子一走,他们这般斗来斗去是必然。在此之前,朝堂也没有安稳过。”
且不说如今大势未定,就算是现在赫宴占上风,也没什么用。
“等太子回来吧。”
“太子乃元后嫡子,只要不犯重罪,就没人能随意罢其位,赫宴就算是再有能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圣上他……”
正是此刻,院外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宫里的太监。
云楚起身随同明淮一起出去,夜色模糊了两人的脸,但从急促的脚步以及压抑的氛围中,仍旧能够判断出绝不是什么好事。
带头的那名内宦还没等明淮作揖相迎,就上前低声同明淮说了句什么。
云楚离得并不远,可太监声音太低,她还是没有听清楚,遂偷偷抬眸看去,分明看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明淮眉头稍蹙,然后一句话未曾多说,直接就同两名太监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