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到了。
已经七日，京城仍笼罩着悲凉肃穆的气息，僧人们手持法杖，口诵佛经，在萧王朝的土地上前行，为天下苍生祈福。
听到这个消息，小院内梨白轻轻垂下头，眼底一瞬哀凉。萧凌然轻笑了声。
怎么了，你是在后悔？
梨白抬头笑了笑，王爷说笑。
两人都很平静，萧凌然邪邪一笑，并未言语。
天气愈发闷热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相对坐着，一人斜倚案头神情轻松，一人端坐执杯饮茶浅笑，竟都没有丝毫嫌屋内燥热之色。
“皇兄想削弱我在民间的威望，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萧凌然掀了掀眼皮：“此次楚王代我前去灾区辅助赈灾，你早就知道了。”
一霎寂静。
“是。”
“两个月前，我记得我们吵了一架，是因为户部。”
“……是。”
“那天你说，皇帝不会让秦王去灾区，今年水患还是会由户部和工部主办，百姓最终还是不会有事。”
“梨白说的都是真话。”
“真话没全说。”
“……是。”
梨白垂着眼，一如既往地平静。
萧凌然收了笑，静静看着她。
“我原本，竟然都快以为你是不同的了。”
萧凌然捏起她的下颌：“我不明白，你是个女人，怎能心狠至斯？”
“我和王爷说过，谋臣，不问男女。”
啪。
很干脆，力道很大。
梨白倒在桌旁，抚着面颊，神情一瞬恍惚。
原来这个人真正生气的时候，反而是不动声色的。
他就这样看着你，看到你终于有些不知所措时。
抬手，一个巴掌。
“梨白，你知道吗？母后以前和我说，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最可笑的是，我竟然信了。”
梨白缓缓站起，放下抚在脸上的手，神情平静。
“母后谬赞。”
“你是不是要说，楚王前去赈灾，你并未插手？”
“是，不过我猜王爷不信。”顿了顿，梨白看了他一眼，眼里没什么情感。
“不过，是不是我说‘不是’，王爷会更满意？好，那就不是。”
“梨白！”
“打了我一巴掌，王爷可解气？王爷如此生气，却没赶我走，是要梨白做什么？”
萧凌然闭上眼。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