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个彭羕胡言乱语倒也罢了,如今孔明也是如此?什么意思?这些人合谋来消遣我吗?
雷远一时恼怒,霍然起身。再看诸葛亮,竟也起身。
空气压抑,夜风微凉,两人相顾对视。
“军师的建议,着实让我为难。”雷远仔细端详了诸葛亮片刻,沉声道:“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故?”
“续之不执于名利,公而忘私,真有古君子之风。”诸葛亮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方小木盒,递给雷远。
盒子外有封泥,但已经被打开了。
();() “这是?”
“这是从许都传来的最新消息,来自于汉中王旧日生死之交。这位故交,在曹操的丞相府中任职,所传信息从无差错。而这个消息,除了汉中王、宪和和我,眼下也只有续之能看到。”
雷远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但因为依托商队,目前来说,向北只能及于襄樊、宛城,对许都这样的政治中心,暂时还没有渗透侦知的能力。在这上头,只有汉中王历年来建立的人脉关系才能发挥作用。而这个消息在此时此刻,从许都专门传出来,其干系必定非同小可。
雷远连忙接过木盒打开,木盒中是一张反复折叠过的麻纸。纸上写道,许都传闻曹操病重,故而公卿朝臣扰乱,曹彰汇合丞相长史王必、颍川典农中郎将严匡挥军攻入许都,诛杀参与乱事的公卿数百人。
“这……”
雷远一时不明所以,他皱着眉头,将麻纸又看了一遍,问道:“许都扰乱又如何?许都也乱了,说明曹操确实沉疴不起?”
“非也。”诸葛亮意味深长地凝视雷远:“续之你想,如果曹操果然重病不能理事,而三子各自图谋大位的话,驻在许都的曹彰,所依赖的是什么?”
“曹彰身为骁骑将军,在军中颇有威望,他所依赖的自然是曹氏五校中军和虎豹骑的精锐。”
“就只这些?”
雷远一愣,随即恍然:“还有皇帝和朝廷!”
“正是!”诸葛亮轻挥着羽扇,继续解释道:“若曹彰想要谋求魏公的地位,最值得依赖的,便是皇帝和朝廷!就算曹子文是个莽夫,他身边自有幕僚,怎么会不提醒他?他既有意夺位,又怎么会如此急躁地向朝臣们下手?”
“那,军师的意思是?”
“恐怕曹操根本无事。此前的所有传言,一切举措,都是为了吸引与曹氏为敌之人主动跳出来……先跳出来的人,则将遭到曹氏蓄谋已久的打击。”
雷远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走了两圈回来:“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和寇封等人的图谋又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他又问:“不是说,庞军师和翼德将军已经出兵关中了?他们怎么办?”